出來。
纓然指著房間裡的兩個人:“你聽到了嗎,他叫我了。”
春水點點頭,露著喜色:“是的,我聽到了。”
纓然:“我真高興,所以,五鞭,由你親自執行。不要見血。”
這一次,方真沒再說話,他知道,這是纓然退得最大的一步了。
方舟的手,緩緩地在門把上挪動開,他看著方真,滿眼的抱歉。”
春水帶著方舟離開了,纓然看著方真笑,非常的滿意。他拿起放在桌子邊的一瓶子紅酒,滿滿地為自己倒了一杯猶如血液一般的紅酒,他把兩隻杯子互相撞擊了一下,上好的酒器碰撞後的脆響十分悅耳。
纓然笑眯眯的舉著酒杯來到方真面前:“我們要乾一杯,我親愛的兒子,我要帶著你回去了,回到陸地。這一次,爸爸要帶著你,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世人面前,爸爸再也不會讓你被人傷害,知道嗎?看到你活活被人燒死的……”
“從來沒人燒死過我,你認錯人了吧,那個兒子早死了,化成灰了。”方真接過酒杯,打斷他的話,掐斷他的幻想,他就這樣,他不叫自己舒服,自己也沒準備慣著他。在某些時候,纓然和方真的個性有著說不出的相像。
纓然笑了下,他越是憤怒,越愛笑:“是……死了,一個個的,就在我面前,妻子、女兒、幾個兒子,一個個的死去,還有那些無辜的弟子,一個個的化成灰。對啊,你不是他們,對不起,我惹你不高興了。”
方真驚訝地看下纓然,他竟然道歉了,他喝了一口紅酒,拼命遮掩心裡的震驚。
纓然惡作劇得償所願一般地笑著陪了一口,他看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副老照片。那張照片裡坐在中間的那人,長得非常像現在的方真,不,應該是,方真非常像當年的他,自信、自負、聰明、神采飛揚的他,溫柔的妻子就坐在他的身邊,他那些可愛的兒女環繞著依偎在他身邊,照片裡還有一位長得和纓然一模一樣的年輕人。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真正的纓然,那個為了他獻出自己軀體的人,為了紀念他,自己改名叫纓然,每一代的換軀體前,他都要把相貌整的和那個人一模一樣,那個深深愛著他,而他自己卻一無所知的那個人。
方舟趴在床上,背後熱辣辣的疼痛無法遮蓋他心裡的無奈和難以描述的憋屈的感覺,那種想大聲地吶喊但是卻沒有發音的喉嚨一般的無奈的感覺。
“出去!”房門被人緩緩拉開,方舟大怒。
顯然,門口那人沒聽,他竟然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身邊,方舟不顧背後的鞭傷,要爬起來。
“趴下,我幫你上藥。”方真的聲音從方舟背後傳來。
方舟安心了,他趴在那裡,由著那雙帶著涼意的手,慢慢地把一些傷藥小心地鋪在自己的那些傷口上。以前他從未這樣管過自己,這一刻,方舟真是恨不得傷口再大一些,再被責打多幾十鞭子都是值得的了。
時間緩慢地過去,刺鼻的藥味在屋子裡蔓延著,突然,兩人一起說了句:“對不起。”
方真把腦袋扭到視窗外面,臉上露出一些笑紋。
“方真。”
“恩?”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錯,但是我還是要招惹你不快一下。”
“你說。”
“我是說,小豆,他的智力在飛速地發展著,如果原來的小豆的意識無法戰勝那隻野獸的意識,未來……恐怕你擔心的那個人,真的無法活下去,你我都知道他有多麼的可怕。”
“……我知道,我等著,我在想辦法,有些苦果總歸是自己釀的,再難吃也要吞下去的。”
“我說,你是不是說,啊,我要付出自己的生命贖罪這類蠢話?”
“怎麼會,你傻啊,那是最傻的人才要說的話吧。”
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