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曾痛苦過?後悔過?會不會也對她動過真情……
想到此處,渙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當然不會,他十七歲便愛上了那個女人,他的眼裡除了那個女人根本容不下別人。
至於現在宇文楚天對她的好,可能是出於愧疚,也可能因為她像宇文落塵吧。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半月,一日,蘭夫人一早便到蘭渙沙房裡,就說要帶她去清凝寺拜佛,祈福。
清凝寺是京城香火鼎盛的寺廟,有人說那裡的神佛有求必應,很多人不願萬里來這裡祈福。也有人說,那裡有位得道的高僧,一身仙骨道風,只要聽他賜教幾句禪理佛法,便可受益終身。
進寺廟後,蘭夫人讓她帶上面紗再下馬車。儘管帶了面紗,一路敬佛上香,她的絕塵之姿還是引來不少男人無禮的窺視。
敬過香,蘭夫人進內堂聽高僧講道,讓渙沙在馬車裡等著她,她便靜靜等待。
進香的人來來去去,蘭夫人始終沒出來。渙沙聽見很多路過的人說這寺廟求的籤很靈驗,一臉虔誠,她也下馬車求了支籤,鄭重地將手中的籤交給一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高僧。
“大師,有勞了!”
“施主想問什麼?”高僧問。
她坐下,低聲道:“我想問……一個人。”
高僧端詳一下她的神色,已有所悟,再看了一眼籤文,嘆道:“別離難,聚首恨,雨怨雲愁,此生凝淚。施主,依老衲看,這情絲難斷吶!”
無緣卻難別離,有緣又難聚首,一生**之恨,淚咽心中……
果然應了她和宇文楚天的孽緣。
她接過籤文,道了聲謝。轉過身時,身子攸然僵直,因為宇文楚天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黑色依舊掩蓋不住他的鋒芒……
她看著他,彷彿看了幾百年,幾千年那麼久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眸如深潭,不起波瀾。
她低下頭,又一次為自己感到可笑,這個時候她還企盼什麼?期盼他的愛?
他當然不會,對任何女人他都是那句無所謂的:“從未愛過!”
“我要離開京城了,臨走時送你點禮物,留個念想吧。”
她擠出點笑容:“那你要送個值錢的。”
廟前的集市上自然沒有什麼珍品,但也不乏許多精巧別緻的飾物,宇文楚天拿著一塊玉鐲問她:“喜歡嗎?”
玉鐲的成色稍差沒什麼,只是太過凡俗。
她搖頭,手不由自主拿起一塊桃木雕刻的護身符,護身符的紋理粗糙,雕刻得手藝也稱不上精湛。
可她握在手心裡,卻有種非常溫暖的感覺。
“你喜歡這個護身符?”他問。
見她點頭,宇文楚天立刻拿了一錠金子交給老闆,“不必找了。”
老闆惶然接過:“公子還想要什麼,隨便拿!”
宇文楚天又看看手中的玉鐲,有些失神。最終將鐲子收入懷中,離開。
“你你喜歡這個嗎?!”他的品味太獨特了。
“不是。它讓我想起一些往事。”他道:“我九歲那年,帶著小塵來集市,她喜歡上一個跟這個很像的玉鐲。那玉鐲根本不值什麼錢,但對一個身無分文的小孩子來說,除了偷和搶沒有別的選擇。”
“你不會為她偷吧?”
“為什麼不會?只要她喜歡,我什麼都可以做。可是……”他淡淡地道:“等我把沾著血的鐲子交給她的時候,她哭了……從那之後,她再沒說過‘喜歡!’這兩個字。就算讓她再愛不釋手的東西,她也會毫不猶豫告訴我:不喜歡。”
渙沙站住腳步,握緊手心裡的護身符。
他繼續向前走:“我最後一次聽見她把‘喜歡’兩個字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