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的核心人物。可是最近幾天來他總躲著別人,神色頹
唐地想著病理科的診斷下來萬一不好,對費雯和對自己會是
多麼大的打擊啊!
他對費雯的感情不但沒有動搖,反而加深了。他希望昨
天晚上和費雯父母在一起的時刻能把這種感情說清楚了。那
是他們在醫院初次見面之後的第二次會面。一開始,可以想
象得到,洛布頓夫婦、費雯和他自己都有些拘束,談話時有些
僵,有時不免有些客套。事後想起來,洛布頓夫婦和他們未來
的女婿會面,本來應該是件大事,但是當前他們最關心的是費
雯的健康,這件事情反而退居第二位了。邁克·塞登斯覺得,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已被他的岳父母接受了,因為沒有工夫作
更多的考慮。
可是,當回到洛布頓夫婦住的旅館以後,他們還是簡單地
談了一下關於他和費雯的事。身材龐大的亨利·洛布頓坐在
旅館套房客廳的一個墊得臃腫的椅子上,問了問塞登斯的志
願。塞登斯感覺這些話出自禮貌的要求多於出自真正的關切。
他簡單地告訴他們,在三郡醫院當住院醫師的任期滿了之後,
他準備去費城開業。洛布頓夫婦禮貌地點著頭,話也就說到
這兒為止了。
似乎可以肯定沒有提出反對他們結婚的意見。亨利·洛
布頓曾經插了這樣一句話:“費雯的眼光總是看得很準的。這
和她要當護士一樣,我們還有些猶豫,可是她自己就決定了。
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邁克·塞登斯表示希望他們不認為費雯現在結婚年齡還
太輕。這時安吉拉·洛布頓笑了。她說:“從這方面我們很難
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來。我是十七歲結的婚,從家裡跑出來結
的。”她衝她的丈夫一笑。“我們當時沒有什麼錢,可是還是想
法度過來了。”
塞登斯也咧嘴笑著說:“噢,這點我們倒差不多——至少,
到我開業時為止。”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今天早晨,在看過費雯之後,他感到
似乎有點輕鬆了。也許是因為這些天他反常地心煩意亂的時
間太長了,他那開朗的性格要找個出路吧。不管是什麼原因,
反正他感覺自己被一種樂觀的信念所征服:一切都會變好的。
目前他就正是這種心情——他正在幫助羅傑·麥克尼爾解剖
昨晚死在醫院裡的一個老年婦女。在這種心情指使下,他開
始對麥克尼爾說笑話了。邁克·塞登斯的笑話特別多——他
在醫院裡逗笑是出名的。
新笑話才說了一半,他衝麥克尼爾問道:“你有紙菸嗎?”
病理住院醫師正在切開剛從屍體裡取出的心臟。他用頭
指示了一下。
塞登斯走到屋子那邊,從麥克尼爾上衣口袋裡找到紙菸,
點燃了一支,一邊往回走,一邊接著說:“於是她對殯葬人說:
‘謝謝你,一定費了很大的事。’那殯葬人回答:‘噢,真的沒費
什麼事。我不過就把他們的頭換了。’”
儘管在這間屋裡說這個笑話有點嚇人,麥克尼爾仍舊被
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當解剖室的門開啟,戴維·柯爾門走進
來的時候,他還在笑。
“塞登斯大夫,請你把紙菸掐了,好嗎?”柯爾門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