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隔得遠即便心裡不舒服也不好找石姝瑤的麻煩,與石姝瑤僅有一人之隔的石婉淑卻不然。 倒不是說嫉妒,這道菜她上輩子不知吃了多少回,說句膩了都不為過。她不舒坦的是,石姝瑤剛被賜婚就得了賞賜。 都是太子福晉,憑什麼? 石婉淑目光閃爍,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石姝瑤,她小聲道:“七妹妹,這是國宴,你好歹也是伯府出身,注意形象。”別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心有善念的人看到石姝瑤吃東西只覺得可愛,想到的是‘秀色可餐’。石婉淑對她抱有很大惡心,自不會覺得她可愛,在石婉淑眼裡,國宴哪有這樣吃東西的。大家都是意思意思沾沾嘴,誰真吃飽啊。 盤子都快吃光了,不是餓死鬼投胎是什麼? 若非她還要維持形象,早把這幾個字說出來。即便沒說,她眼神裡表達的也是這個意思。 石姝瑤不以為意,她拿帕子擦擦嘴,又喝了口茶漱口,才回答:“五姐姐這話從何說起,我怎麼聽不明白?” 說她沒形象,她雖然在吃東西,一舉一動可都符合大家標準的。再說若她真的沒了規矩,何須石婉淑多嘴,她身後的馮嬤嬤早就過來提點了。 貴女們入宮都是帶有奴才的,馮嬤嬤更是在宮中待了十數年,對宮裡的規矩瞭如指掌。 石婉淑想用規矩壓她,未免太想當然。 石姝瑤心中嗤笑,決定不再理會她。嗯,這個珍珠魚丸也不錯,好吃。 這般想著,她伸出蠢蠢欲動的手,準備夾一個來吃。 石婉淑緊皺眉頭,她旁邊的董鄂氏有些錯愕。想著家裡說的,讓她與之交好,董鄂氏身體傾斜,湊過去小聲說道: “石七格格,你肚子很餓嗎?” 石姝瑤不明所以,她搖頭,“那倒沒有。” 她來的時候在家吃了兩塊餑餑,又吃了皇上賞賜的菜,差不多有五分飽。 五分飽,當然不能算餓了。 “那你怎麼還吃啊,似咱們這等人家,國宴都是做樣子的,沒誰敢真的吃飽。你沒發現她們都在看你嗎?” 婉淑剛才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只是她說話有些不中聽,像是在教訓人一樣。 董鄂氏內心嘆息,額娘說的果真沒錯,把太子拱手‘讓’給石姝瑤,她果真是後悔了。她自己大概沒發現,如今的她在面對石姝瑤的時候,已經很難保持平靜。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石文炳的福晉是貝勒常阿岱之女,而董鄂氏的額娘是常阿岱的親妹妹,兩家關係親近。她與石婉淑年歲相當,自幼比較熟悉,當得起一句閨中密友。 原本,若石婉淑指婚太子,她們之間的關係只會更親近。而今, 她十分為難。 董鄂家是皇上選定的太子追隨者,她家早就被綁在太子的戰船。這檔口,婉淑卻指婚四阿哥。 四阿哥…… 她阿瑪說,四阿哥八成有了旁的心思,日後說不得會跟太子爭一爭。 真到了那個地步,她跟婉淑之間的情意勢必會受到影響。 看今日就知道,婉淑對太子福晉抱有很大的敵意,就算沒有儲位之爭,兩人之間只怕也不能善了。 而石姝瑤…… 董鄂氏搖頭,她對這位石家七格格並不是很瞭解。僅有的印象大概是這位很靦腆,如今多了個愛吃? 石姝瑤不知她心中的想法,“看就看唄,又不會少塊肉。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們這樣,肚子不餓嗎?” 她是真的好奇。 似這等國宴,她們都是提前到場,算是路上耽擱的時間差不多申時中(四點)就得出發。然後在去各宮請安,來到宴會之所。 中秋之時太陽落山還沒那麼早,因而會在戌時開始,亥時末結束。 前後算算差不多三個時辰的時間。 宮中不比自家府裡,須得時時保持警惕、儀態涵養,這本就極容易消耗體力精神,若肚子還得不到補充,豈不更受罪? 石姝瑤也曾試過像她們這般,然,她半途就放棄了。 無他,五臟廟不答應。 看著她真誠的大眼睛,董鄂氏愣了片刻,隨後她小聲道:“剛開始是有些餓,不過現在都習慣了。” 她也想跟石姝瑤這般隨行,只她額娘對她管教頗為嚴格,若是知道她在宴會上大吃大喝,回頭必定會說教一番。 董鄂氏可不想領略她額孃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