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容顏蒼老,面上有著橫七豎八許多疤痕,這些疤痕新舊程度不一,看著像是用刀劃破的。這還不是最恐怖的,讓胤禟發寒的是,這婦人似乎認識隆科多,看到他居然咧著嘴笑。 毀了的面容笑並不是件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這婦人嘴裡空蕩蕩的。 她的舌頭沒了。 這罈子不過三四歲小孩那麼高大,看婦人的面容怎麼也有二三十歲,是個成年人。很難想象歹人是怎麼把她塞到裡面去的。 想著自己二人剛才聽到的罵聲,胤禟顫抖著手問道:“博西勒,別告訴爺這女人就是赫舍里氏?” 胤禟當然沒見過赫舍里氏,只記得他額娘似乎說過那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宜妃本就是以美貌著稱,能讓她稱讚一句美人,可見其長相。 胤禟實在很難把這個婦人跟他額娘口中的美人畫上等號。 博西勒沒有回答,此時的他已經跟隆科多鬥在了一起。 博西勒只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當然不可能是隆科多的對手,但他帶來的人不但有自家的侍衛,還有他太子的人。 能被胤礽派來幫助博西勒的自然算得上一句心腹,太子與佟家的那些恩恩怨怨他們都清楚。此時看到博西勒落入下風被壓著打,他們當然要上前幫忙。 這幾個人可不是赫舍裡家的侍衛能比的,他們武藝高超,又是幾個人聯合圍攻隆科多一人,沒一會兒隆科多就落入下風。 兩人壓著隆科多的胳膊,其他幾個趁機下了黑手。狠狠地來了幾下之後,他們才停手,等著博西勒發話。 此時博西勒吃了隆科多的心都有了,好在他還沒有被憤怒衝昏理智,“你們幾個把罈子搬出去,你們倆去步軍校尉家走一趟,就說,就說” 他深深吸氣,沉聲道:“就說大侄女找到了。” 赫舍里氏的阿瑪過世如今赫舍裡家當家做主的是赫舍裡的大哥,正五品的步軍校尉。 事情到了這裡已經十分清晰明瞭,饒是胤禟跟胤禩也不好插嘴說些什麼。他們有想過隆科多對赫舍里氏做了什麼,亦或者赫舍里氏早就遭了他的毒手。 但,他們委實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人彘, 這個只在史書上看到的酷刑,而今活生生擺在他們面前。 胤禟站在胤禩身後,他傾身對著胤禩耳語,“八哥,這隆科多連自己的髮妻都能下此狠手,可見其心狠手辣、毫無情誼可言。” “縱然他身居要職,手底下有數萬的將士,咱們還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為好。” 不管怎麼說,赫舍里氏可是給他生了兩個孩子的,又是他親表妹。不喜歡可以冷落她、放在一邊置之不理,狠心點你殺了她都行。 像現在這樣把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真沒必要。 還有,他剛才仔細算過,那博古架就在隆科多的寢室。若他沒有算錯,裝赫舍里氏的罈子擺放的位置剛好是隆科多休息的大床底下。 聽說那間房是他跟那個叫李四兒的妾休息的地方。胤禟很想問問隆科多,這麼多年他跟李四兒在床上嘿咻嘿咻,床底下放著的就是自己的嫡妻,他是怎樣做到面不改色的。 胤禟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為了達到目的他也會不擇手段,但他無論如何都做不來像隆科多這樣無恥。 似隆科多這樣狠辣的人,他不知道八哥怎麼想,反正他是不放心的。 更別說,隆科多與佟國維不一樣,他跟老四的關係比較好。拉攏他還要防備他是老四安插過來的釘子。 與其如此,還不如就讓他跟老四綁在一起,讓老四去頭疼呢。 胤禟心中清楚,即便隆科多是佟家人,發生這樣的事兒,他多半也是廢了。 一個廢人不值得他們拉攏。 胤禩還有些不捨,不過他最終還是輕輕點頭。原以為隆科多隻是以權謀私、收受賄賂,他早前已經讓雪絨給他帶過話。 他以為隆科多早就把尾巴處理乾淨,沒想到還有這樣一份大禮等著他。 把原配嫡妻做成人彘,說他觸犯律法倒也談不上,只是他做下這種噁心人的事,官運算是到頭了。即便皇阿瑪看在佟家的份上留了他的性命,將來也不會再用他。 一個白身,即便他姓佟,對自己的作用也不大。 胤禩當然不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在這種時候惹了皇阿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