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意識到這一點,就發現自己已經深處懸崖邊上,在往前邁一步就萬劫不復了。
幸好,他清醒了。
之後,他收斂心神,只一心一意辦好皇阿瑪交代的差事,不再想其他。
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親額孃的刁難、皇阿瑪的試探打壓,都面不改色。
他不知是不是他的表現讓皇阿瑪滿意了,時隔多年皇阿瑪終於又給他賜了個嫡福晉,湖北巡撫年遐齡的嫡幼女。
皇阿瑪不僅把年氏賜婚給他做嫡福晉,還把年家遷入他掌管的鑲白旗勢力。
雖然年氏只是漢軍,胤禛並未嫌棄,他懸著的那顆心反而落了下來。
因為大清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皇后人選只能出自滿洲八旗,誰若是被賜婚了漢軍旗、蒙八旗的福晉,就意味著他被踢出了奪嫡之爭。
皇位沒他的份了。
即使他出身再好,也不會有朝臣支援他。
就如,當朝鈕祜祿貴妃所出十阿哥胤俄。
論出身,鈕祜祿氏是滿洲大姓之一,其曾外祖父、外祖父都是大清赫赫有名的功臣,鈕祜祿家的人脈、功績,十個赫舍里氏怕是也比不過。
為了保住太子地位穩固,所以皇阿瑪給十弟娶了個蒙古的福晉,早早把他踢出局去。
現在自己同樣被踢出去,胤禛心裡有一絲不甘,更多的卻是鬆了口氣。
許是旁觀者清,這些年他讓自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才發現太子非但沒有他們以為的失寵,反而越來越深入帝心。
與太子爭鬥,根本就鬥不過。
他又不是傻的,明知爭不過還要去撞得頭破血流。
想明白的胤禛如今只想能生個嫡子,後繼有人。
看著仍舊哭泣不止的年氏,胤禛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他對著一旁的蘇培盛道:“蘇培盛,去把伺候福宜的奴才全部拉出來杖斃。”
“讓府上的奴才都去圍觀,告訴他們,這就是不盡心伺候主子的下場。”
奶嬤嬤當即就跪下向年氏求情,年氏紅腫著眼睛欲言又止。
不等她開口,胤禛反說:“年氏,你可想清楚了,她們害的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真的要為她們求情。”
“我知你想說什麼,但若她們能對福惠上心,把人看護好,即便有小人怕是也鑽不了空子。”
一句話成功堵住了年氏的嘴。
是啊,她在心軟悲春傷秋,這些人在她心裡在重要也比不過親兒子的命。
但,年氏還是生病了。
她變得更加敏感、愛哭,哪怕樹上掉一片樹葉她也能紅了眼睛。
這種情緒,在她得知自己又懷了身孕之後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
每次胤禛前去看望她,她就會摸著肚子與她說福宜,然後開始不停地掉眼淚。
許是因為懷孕的時候一直在哭,福惠生下來的時候病歪歪的,也是個愛哭的性子。他唯一的長處大概就是比其兄長命長。
為了這個嫡子,胤禛耗費了無數心神,用了數不盡的上好藥材才堪堪把他的命給保住。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