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可是有心事?姨娘雖沒什麼本事,說出來心裡也能舒坦些。” 自打請安回來,女兒就是這般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樣子,使得王氏揪心不已。 石靜雅咬著唇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說出口。她能在大房過的比其他庶出姐妹舒坦,很多時候都是靠著姨娘的指點。 揮退伺候的奴才,確認屋內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石靜雅這才把今日發生的事兒說與王氏知道。 末了,她小聲問道:“瑪姆跟五嬸定是怨上額娘了,兩邊怕是難以和平相處。她們如何鬧,原也不幹咱們得事兒。” 說到這,她嘆息一聲,“額娘我自認還是瞭解一二的,今日瑪姆讓您去請安,不管您決定如何,她心裡怕是都會恨上您。何況,七妹妹說的事兒……” 她面露悽苦,“這十三年我小心翼翼,沒想到最終還是落得個給五姐姐背鍋的下場。” 旁人只道她被指婚宗室,得了門好親事,卻不知這親事不過虛有其表。 德義是鎮國公巴布泰孫輩,他們這一支從未受到過皇上重視,且做事情魯莽、衝動。德義更是其中佼佼。 石家跟宗室有親,石雅靜曾有幸見過他幾回。真的是把先祖的‘優點’發揮的淋漓盡致。 且,他本人還極為好色。德義只比她大兩歲,家中有名分的妾室就有五人。 說句大不敬的話,指婚給這樣的人為妻,她寧願皇上落了她的牌子,讓她歸家自嫁。 看出她未盡話語,王氏拉著她的手,“那就是個面善心苦的,若讓她給你挑,指不定還不如這個呢。” 主母生性高傲,斷不會讓誰越過她和她的兒女。女兒長相隨她,漂亮,這些年明裡暗裡吃了多少苦,她看得分明。 就說這次大選,若非誠安格格過問,她女兒衣裳首飾都帶不全。 那德義雖爵位不高,還貪花好色,好在女兒長相不差,身後又有伯府作為依靠,只要他還未蠢到家,就知道應該如何。 哪怕只是給女兒做個臉,也比讓覺羅氏胡亂分配強。 她又道:“七姑娘是個有大造化的,你日後沒事兒多去和碩格格府轉轉。和碩格格最是寵她,但凡她們手指縫露點也夠你用了。” 石靜雅小聲驚呼,“娘,你的意思是要,”投靠瑪姆嗎? 擔心隔牆有耳,後面半句她未曾說出口。 瑪姆雖是長輩,卻不管額駙府的事兒,她若是跟七妹妹走近了,嫡母心裡定會不舒坦,那額孃的處境…… 王氏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姨娘心裡有數。” “別看你五叔對誰都笑眯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五姑娘算計了他寶貝,他能善罷甘休?就算他會,你五嬸呢?” “我猜他怕是會寫信給你阿瑪,告知此事。” “你阿瑪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若他得知此事,你覺得你嫡母能落著好。也是你阿瑪這些年不在府裡,不然,她何至於猖狂至此?” 石文炳此人有才,十分得當今康熙帝看重,自二十一年起便擢升為副都統駐防杭州,之後又升任漢軍都統。二十八年遷升福州將軍。 距今已有十年。這十年別說管家務,回來述職都格外匆忙。 原本他是要帶著他們這一房上任的,只覺羅氏捨不得京中奢華生活,以石婉淑為藉口推拒了。 那會兒石婉淑是隱形太子妃人選,石文炳自然依著她。如今太子妃換人了,還是被石婉淑算計的。 你且在看。 更何況, 王氏悄悄附耳說道:“你真以為五姑娘跟四阿哥是意外撞上的?” 石靜雅嚇的手直哆嗦,“娘,娘您的意思……”她娘該不會想說這也是五姐姐算計的吧。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若真如此,皇上會讓五姐姐嫁給四阿哥?他怕活剮了五姐姐的心都有。 京中誰人不知皇上最喜太子,其他諸阿哥加起來怕是都比不上太子一根手指頭。 上一個敢背地裡說太子閒話的,墳頭草都長高了,更別說明目張膽嫌棄太子。 不說五姐姐,只怕她整個石家都不夠平息皇上怒火的。 王氏緩緩搖頭,“這只是我的猜測,雖如此,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你想想,正常人跟自己的‘小叔子’抱在一起如何?怕是嚇都要嚇傻了,哪還有心思去算計旁人。” “至於為何皇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