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湊過去看了兩眼,對著賣書老闆似笑非笑,“你說你這是徐元文的真跡?” 被他盯著,老闆面上有些不自然,他低垂下頭,心說,這年輕人看著歲數不大,眼神怎的如此嚇人,好似知道他說謊似的。 徐元文可是文華殿大學士,他的著作即便流落在外也不可能出現在普通商販之手。他這麼說不過是為了能賣個好價錢罷了。 做買賣的誰不是如此。 賣書老闆避重就輕回答:“瞧這位爺說的,那書本上不是寫著呢嗎,《含經堂集》,這可是徐大人傳世經典。” “瞧您的打扮也是個讀書人,不會不知道《含經堂集》吧?” 老闆倒打一耙成功把胤礽逗樂了。 他當然知道徐元文的著作。 徐元文不僅僅是順治朝的狀元這麼簡單,還很受當今的賞識。早前他曾做過皇上的伴駕侍讀。胤礽小時候,還曾聽過他講學。 前幾年他因病過世,皇阿瑪還難過許久。 徐元文的著作不說乾清宮,他毓慶宮書房就有好幾本。其中就有這《含經堂集》。 他的筆跡胤礽能看不出來? 顯然這老闆把他當做冤大頭了。 胤礽冷笑著扔下手裡的書本,拉著石姝瑤就要走。 剛邁開腳步,就聽見有人咋呼,“少爺,少爺快來,他家居然有徐大人的《含經堂集》,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找麼,這回可算是找到了。” 石姝瑤扭頭就見一十五六歲書童打扮的人拿著胤礽剛扔下的書嚷嚷。想著胤礽剛才的話,她心知這書必定不會是徐元文的真跡,便好心提醒。 “《含經堂集》確實是徐元文大人所著不假,至於這本,還是讓你家少爺仔細看看吧。” 石姝瑤本是好心,哪知書童並不領情,他道:“徐大人何許人也,這書販又是什麼人,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冒充徐大人筆跡。” 他上下打量石姝瑤,見她穿的漢家襦裙,衣裳料子乍一看像是綢緞。 書童主家‘不一般’,他自認眼力非凡即便是宮綢也能認得出一二來,但石姝瑤身上穿的他之前從未見過。 書童眼中的不屑之色更重。又是一個充大頭之人。 胤礽輕嗤,“蠢貨。夫人理會這種人做什麼,他願意充大頭就讓他去。” 哼,他夫人是好心,即便你不相信也不該如此。 不過是個小小的書童,賤籍出身,也敢如此瞧不起人。 胤礽這話可算是把書童給得罪了,他雙手掐腰指著胤礽的鼻子道:“怎麼說話呢?你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 這話成功把胤礽給氣笑了,他一腳把書童踹出去,“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有人敢指著我的鼻子叫囂。我不想知道你家少爺是誰,但他一定不願意知道我是誰。” 這話聽著有些繞口,讓人迷糊,石姝瑤卻明白胤礽的意思。 不管這人的主家是誰,都一定沒有太子大。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子,還不得嚇死。 當然,石姝瑤一點給對方解圍的意思都沒有。 今日也就是遇著太子,若是個普通人呢?人家好心提醒,結果被指著鼻子罵,豈不委屈? 一個書童都如此囂張,這主家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 “哦?那你說說你到底是誰啊?”一個身材肥胖穿著華麗錦袍的青年走了過來。 青年高仰著頭,腳步大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與書童如出一轍的眼神打量胤礽。 他吸吸鼻子,“說吧,你是哪兒冒出來的。”這京城高官子弟他都認識,很確定從未見過這號人。 眼神從胤礽身上轉到他旁邊的石姝瑤,青年滿臉驚豔,肥胖的大臉往前湊了湊,道:“喲,哪來的小美人。” “可惜就是已經嫁人了。不過沒關係。” “美人,再下解元徐翰林,家父 江南巡撫徐乾坤,你們剛才討論的徐元文正是在下的叔父。我看美人不僅人長得漂亮,還知書達理。我徐家亦是書香門第。” “你跟著這人不覺得委屈麼,不如轉投……” 話還沒說完就被石姝瑤扇了一巴掌。石姝瑤這一下用盡了全力,徐翰林本就肥胖的臉當即腫成豬頭。 胤礽的面色也冷了下來,他眼中滿是殺氣,“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你徐家好大的膽子?” 徐翰林捂著臉滿眼不敢相信,他另一隻手指著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