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婉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落入這步田地。明明她得上天垂簾是重活一遭之人。
看著冷著臉半蹲在自己身前,眼神之中除了冷漠就是厭惡的男人,她不死心的問道:“一定要這樣嗎?就沒有半分可商量的餘地?”
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她費盡心機換來的丈夫,當今皇帝四子愛新覺羅胤禛。
聽聞此言,胤禛眼睛都沒眨一下,手穩穩當當的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吐出的話比冰渣子還要讓人心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自幼得皇阿瑪看中、培養,應當知曉皇阿瑪的為人。”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要他說,石婉淑落得這般下場那都是自找的。如果不是她三番四次算計太子兩夫妻,還牽扯到內廷、皇嗣,看在石家的面子上,皇阿瑪也不會……
用力抿下唇,胤禛再度開口:“想想你的父母兄弟,”他在心裡重重嘆息,低頭看向手裡的藥碗。
這碗裡不是旁的,是觸之必死的毒藥。是皇阿瑪特意賞賜給石婉淑的體面。
畢竟夫妻一場,哪怕石氏做了許多錯事,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願親自動手。
石婉淑輕笑出聲,她想說,自己都要死了,哪還在乎得了這些。何況有太子妃呢,皇上那般疼愛太子,怎會容許太子妃的出身有瑕疵。
石家身份特殊,又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她篤定了皇上不會為了這些事情拿石家開刀。
看出她心中所想,胤禛內心極度失望。到了這個時候石氏仍舊自私的只選擇自己認為對方,她是當真一點也不考慮生養她的家族。
對,也許皇阿瑪會看在石家的功勞上,明面上不會對石家如何。
可她莫非忘了,這天下是皇阿瑪的,只要他想,有的是法子讓石文炳體面的去了。
至於說死後,那不過是虛榮而已。人都沒了,有再多的榮耀又如何?
他見石婉淑不像是悔過的模樣,也失去了耐心,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毒藥灌進去。
如同上次一樣,石婉淑並未立刻去投胎。或許是心中執念太深,她的靈魂再次飄回毓慶宮————她上輩子的住所。
物是人非,曾經因著太子不喜,毓慶宮後院正院擺放十分樸素,她生怕因為一瓶一器惹了太子發脾氣。
而今卻擺滿了精緻的瓷器、罕見的擺件。特別是房門口左右兩邊的紅珊瑚,紅的耀眼。
這些都是當初太子厭惡的,如今卻擺的滿滿當當。
若說這些只是刺眼,那她看的便是剜心了。
在她記憶裡只會歇斯底里滿眼冷傲看不起人的太子,此時正滿臉溫柔的看著另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
他把頭輕輕地靠在女人肚皮上,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潤、期待,嘴裡說著從不曾對她說過的話。
石婉淑沒由來的產生一絲嫉妒。她忽然想起早前她額娘評價小嬸的話
慣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以前她很不贊同額孃的話,覺得額娘背後議論人不好。此時則不然,在她眼裡,堂妹儼然就是個青出於藍的狐媚之人。
聽說當初皇上還曾動過把小嬸納入宮的念頭呢。不過當時太皇太后還在,鈕祜祿家在宮裡還有個手握重權的皇貴妃,這才作罷。
雖如此,那幾年宮裡進的女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小嬸的影子。
石婉淑不曾察覺,她的身上一股常人看不見的黑氣冒了出來。
太子跟石姝瑤日子過得越幸福,石婉淑就越嫉妒,特別是石姝瑤接連給太子生了好幾個孩子,且都是多胎阿哥時,她心中的憤恨達到頂點。
她無聲怒吼:“石姝瑤你當真該死,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