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索額圖之事越傳越廣,百姓議論紛紛。乾清宮龍案上每天都能收到關於此事的摺子,奏摺堆積如山高,看得人心煩。 六年時間說短不短,六年前的事情歷歷在目,此時整個皇宮噤若寒蟬,唯恐一個不注意惹怒了在爆發邊緣的康熙。 誠安格格看著坐在最前面的石姝瑤欲言又止、如坐針氈,早沒了與人談天說地的心情。 好不容易捱到太后發話散場,她拼命的給石姝瑤使眼色。 石姝瑤又與大福晉說了幾句場面話,這才來到誠安格格身邊。“瑪姆,額娘,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去毓慶宮坐坐?” 誠安格格求之不得,她如今有一肚子疑問,只慈寧宮不方便,毓慶宮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石婉淑湊了上來,她目光中帶著擔憂,小心道:“七妹妹,太子的事兒我們都聽說了。你,你不要擔心。皇上那麼疼愛太子,他會沒事兒的。” 石姝瑤面帶疑惑,“太子的事兒?太子有什麼事兒?”她板著臉斥責,“石五格格,不是本宮挑刺,太子所做都是國家大事,乃是朝政。咱們身為女子,怎可妄議朝政?” “而且,你這話本宮聽著味道也不對啊,什麼叫‘皇上那麼疼愛太子,他會沒事兒’。按照你的邏輯,太子無事那都是因著皇上的疼愛?反過來若別的皇阿哥出事,是因為皇上不夠疼愛他們?” “呵,皇阿瑪乃當世明君,最是重視規矩講究證據。他老人家常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都如此,你憑什麼認為太子就例外?” 懟過石婉淑她仍不罷休,轉頭對著快要走出慈寧宮偏殿的皇貴妃道:“皇貴妃娘娘請留步。皇阿瑪常說娘娘規矩極好,石家五格格乃娘娘未過門兒媳,希望娘娘能多多教導。” “有些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畢竟是一家人,我不會怎樣。若是她出去還這般口無遮攔,最終連累的還是四阿哥。” 她一拍腦子,“瞧我,皇貴妃娘娘要管著後宮諸多事宜,宮務繁忙,怕是沒時間教導未來兒媳婦。” 她轉頭看向德妃,笑的意味深長,“德妃娘娘,四阿哥也是您的兒子,您手上沒有宮務,想必有時間吧。不如,教導未來四福晉的事兒就由您操辦?” 她嘴上說著女眷不可干涉朝政,實際上她知道的不比石婉淑少。 因著索額圖的事兒,朝堂上確實有人在帶節奏想要以此拉太子下馬。帶節奏的人是誰她心裡也清楚。 除了以明珠為首的,明珠殘黨之外,鬧得最兇的便是佟國維。 佟國維口口聲聲為了皇上為了朝堂,實際上他背後有皇貴妃的影子。 皇貴妃沒親兒子,架不住四阿哥跟她親,聽她的話啊。對四阿哥來說,她的話可比德妃好使多了。 而今皇貴妃還活著,有她幫著從中斡旋,佟家嘴上不說,實際上卻站在了四阿哥這一邊。 石姝瑤還知道一個別人不知道的訊息。 三年前,皇貴妃讓佟國維夫人從佟家旁支挑選了幾個姑娘養在國公府。明年恰好又是大選之年,而這幾個姑娘都在大選的名單之中。 皇貴妃擺明了要從中挑選一位塞入四阿哥後院,以綁牢佟家跟四阿哥之間的關係。 她也不擔心皇貴妃會給她使絆子。毓慶宮的一切直接走的內務府,並不歸後宮管轄。皇貴妃縱然掌管鳳印,卻管不到她頭上。 而且,她是太子福晉,身份地位超然,單看品級足以與皇貴妃比肩。等過上兩個月她冊封太子妃,即便是皇貴妃品級上也比不過她。 德妃攤手,面帶難色,“按理說,太子福晉的吩咐,本宮不應反駁。只太子福晉怕是不知,本宮身份地位,人家看不上。這件事,本宮怕是無能為力了。” “不過,”她畫風一轉又道,“不過,太子福晉也不必擔憂,皇貴妃娘娘出身名門,您也說她規矩極好,想必皇貴妃娘娘能教導好四福晉的。” 儲秀宮妃赫舍里氏忽然道:“其實,教不好也無所謂,又沒大婚,明年就是大選之年了,四阿哥年紀也不算大,再選一個便是了。” 赫舍里氏乃先後胞妹,太子的姨母。先後過世,赫舍裡家把年幼的她送入宮,一來是為加緊赫舍里氏與皇家的關係,二來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