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訓練是為了保家衛國——但我保什麼家國?沒家,國大概也不認我了……”
席子不夠大,睡不下他,他雙手墊在腦後,躺倒在地上,睏意漸漸襲來,看月亮時,多了好幾道疊影。
整個喀土穆,現在爬在房頂上看月亮的中國人,也就他和她了吧,異國、他鄉、巨大的黑色蒼穹、忽如其來的潮湧般的蒼涼,這一幕,他一生都會難忘。
他慢慢閉上眼睛:“我就是條破船,水裡漂著……就這麼著吧。我不像你,其實我知道,你即便脫軌,也一定有替補的計劃。”
岑今沒有說話。
“你說的,我們之間,沒有矛盾。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平安,真心的。”
“還有,有句話,老早就想跟你說了。”
“你以後,再寫社論,適當收斂點吧。那些人,真的不是什麼善茬,想收拾你很容易。你一個人,要聰明點。”
他實在想睡了,周圍的聲音開始模糊,身體沉進綿密的睡眠,那是無邊無際的淡灰色,意識恍惚的私密空間——有碩大的簇密綠色葉梗蔓延,再然後,深淺的濃翠裡,緩緩綻開瓷白的佛焰苞,稍卷,像觀音菩薩披覆的天冠綢幔。
在唐人街時,為了生計,他混跡於各個華人商鋪,華人多少信鬼神風水,鋪子顯眼處,總供花花綠綠的各種神:財神、關二爺、彌勒佛、張飛、鍾馗,還有觀音菩薩。
衛來喜歡觀音菩薩,總覺得,她的面容裡,眉眼間,滿滿都是慈悲。
得抽空問問埃琳,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