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嗎?這裡來的人大都是那樣的。我漸漸地發現,只有利誘才是誘騙他們的最好方式,因為他們都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小人。那時候我就想,讓這群人去死,也無所謂。”
程鈞聽著,笑了笑,道:“那也很正常。道觀中只有兩個人,你無時無刻面對著的都是敵人,還要擔心自身的安危。這麼大的壓力,別說你一個孩子,就是成年人,又如何忍受?心理扭曲已經是小事,再過些日子,就是真的瘋了也是尋常。”
景樞道:“是嗎?原來我已經不是正常人了,我還感覺我怪不錯的呢。”說著,竟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或許是鳴升老道死了,他心口壓住的一塊大石終於搬開,因此神態竟有解凍的趨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殺我。他捏死師兄只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生生的用師兄祭煉了他那把血旗。我想他要再殺我,也是早晚的事,若是不殺我,或許是像養豬一樣,等到哪日養得肥了,再一口氣宰掉吧。”
程鈞道:“說實話,他不殺你,我也想不出來其中的道理。是不是你們之間的師徒情誼,畢竟沒有完全斷絕?”這其實真是有令人費解,即使他兩人有默契,畢竟景樞和那老道全不是一條心,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壞了那老道的大事。景樞本人雖然聰明機警,但畢竟是個孩子,考量並不周到,更何況心存恨意,用他哪裡順手?隨便收一個魔門的弟子誘騙過路的道士也很容易。從一般的利害看不出景樞倖存的必然性,或許只能歸結於複雜難測的人心。
景樞臉色驟然漲紅,狠狠地掙扎了一下,怒道:“誰……誰和他有師徒情誼?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說完眼光更加波動,誰都能看出裡面清晰的水痕。“也許早年間有吧,但是他如今如此……如此惡貫滿盈,連師兄都殺了……師伯死後,道觀就剩下我們三人,本來是相依為命的,他翻臉無情,難道我會心存僥倖嗎?”
程鈞不語,景樞對於鳴升老道,分明還有師徒之情。至少這份感情,遠勝於對待那些路人的感情,因此他每次挑唆人與鳴升老道動手都是矛盾的,明面上他是相信自己恨死了老道,但心底其實更希望那老道獲勝,所以每一次失敗之後,心情反而會有一絲竊喜,這才是他對於這種驅狼吞虎的遊戲樂死不疲的原因。不過這些誅心之言沒必要說,說了也只有讓景樞更加痛苦而已。
只聽景樞啞聲問道:“喂,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程鈞抬頭一看,道:“怎麼,這種事也要問?”
景樞道:“鳴升老道是壞人,我也是。你別看我好像屢次提醒你,但是都是不安好心,才不是想要幫你。我說了,我造的孽比他更大,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
程鈞笑道:“那我先問你,你為什麼被關在這裡?”
景樞語塞,道:“我……我……”
程鈞道:“平時你也這麼行事,也不見他如何對你,這一次如此嚴懲,不是因為做出了什麼違揹你平時行動原則的事情麼?”
景樞露出了幾分倔強,道:“不錯。我想要放你走,因此開門被他發現了。可我也不是真的為你好,我只是……”輕輕一仰頭,露出幾分傲然“我在觀裡兩年了,只有見到你,才真正覺得你是我一直等得幫手。我想,如果錯過你這樣的人,就算再等十年,等到我死,大概也不會有更好的人選了。可是你只是半路偶遇,並沒有精心準備,畢竟吃了虧。如果你因為準備不足落敗,那就失去了這個大好機會了。因此我寧願這次放你走,我知道你這樣的人肯定還會再來。你下次再來,就是十足十的把握了。”
程鈞道:“我要是不再來呢?”
景樞倔強的咬著嘴唇,道:“你肯定會再來,要不然就算我看錯了你。”過了一會兒,道,“反正我不是因為真正的好心才放你,你別搞錯了。”
程鈞忍不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