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這個時候發生。
如果他把自己當做清醒的外人,或者某一個普通的閣主,那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他也不欠別人什麼,但如果他以領導者的態度,想要的是將九雁山真正掌握,那他做的就不夠。
金子還需金子換,真心也只有真心能換。一個冷漠地接手者,不可能獲得九雁山的真正認同。
秦越今天來問他,也是九雁山在問他,並不是問一個普通的同門,而是問下一任九雁山的魁首,從感情,從能力,你夠不夠資格?
這一關畢竟要過,這也是他寧願處在威脅下坦誠自己的原因。
程鈞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流下幾滴眼淚?以他現在的心情和演技,要哭也並不為難,如果他真的落淚,哪怕是虛偽的眼淚,配合著隱藏的真相,以及身處層層誤會當中的處境,對於收服秦越效果應該非凡。
不過從他的本性來講,他又不願意真下作到這個地步。
即使不想證明自己對九雁山的感情,至少他還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在他的引導下,秦越做出了這番結論,而程鈞自己的分析,其實和秦越差不多,除了一點——關於幕後的那隻手。
對於那隻手的來處,他有自己的解讀,比秦越想的,要更加可怕。
解釋到此為止。
抬起頭,程鈞喝道:“撤劍。”
秦越一怔,才想起自己的劍還指著他,本能的一抬手,程鈞用手輕輕一彈,長劍飛起,脫手而出,噹的一聲,落在地上。
緊接著,程鈞伸手一掀,整桌子酒席翻倒,杯盤碗盞嘩啦啦撒了一地。
秦越又驚又怒,顧不得手指被震得發麻,喝道:“程鈞你——”
程鈞略停下腳步,道:“明天我按照原計劃開一個會,你來安排。沒問題吧?”不等他回答,大踏步走了出去。
秦越盯著他的背影,過了一會兒,長嘆一聲。
就這樣吧。
雖然這一次交談並不愉快,也並不痛快,但秦越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他本來就沒把程鈞想成多好的人,只要證明他沒有壞到他惡意想象的地步就足夠。難得今天他肯不加掩飾解釋一番——雖然大部分時間,是自己替他解釋。
至少他願意承擔九雁山的責任。
這就夠了。
秦越對於程鈞的要求,真的不高。朱瑜那樣全心全意的領袖不會再有,也不會再有比程鈞更合適的人選。秦越一直害怕程鈞跌破他的底線,讓他無法逼著自己輔佐程鈞。
事實證明,還沒有。
那就這樣吧,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了。
揭過這一張,重新開始。
如果再說下去……秦越臉色抽搐了一下,程鈞始終忍讓自己,沒有正面交鋒,如果他收拾心情,轉而正面交手,說不定到時候痛哭流涕道歉的,就是自己了。
一陣說不出的解脫感,讓他的心咯噔一下,豁然開朗。同時,身邊的元氣也從透明的晶壁上傳來,以奇怪的韻律匯聚到他體內。
洞府外面,程鈞愕然回頭,感受著元氣的變動,奇道:“這樣就想通了?我還擔心他真想不開,特意掀了放毒酒的桌子。倒是我小看他了,這時候化氣為精,倒也正當其時。”RQ
正文 三七九 誓言
程鈞坐在寒玉山一座山峰上,腳下是秦越的洞府。算是給秦越護法,也是為了自己能將進來的思路捋一捋,看看到底還有什麼沒想到的。
山巔籠罩的靈氣漩渦慢慢旋轉著,程鈞暗自掐算——略有小厄,咫尺之寬,一躍可過。料想進境應當無妨。
只是這化氣為精也是需要時間的,張清麓當初是七天,程鈞用時更短,這是他們驚採絕豔之故。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