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的事情,直到現在他也很難做出來。但真正到了有人願意奉獻xing命救他時,他又無法接受。
蘇牧野知道他無法接受,所以埋下了那個承諾——倘若你有一天,能夠直面上清宮,希望你把活著的人接出來。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好意,你就斷送了九雁山所有前輩的希望。
決絕至此。
程鈞不喜歡。
本來這件事情也可以被阻止的,但他沒有發現本命靈玉,這讓他失去了時間。而姚聖通的離開,讓他失去了能力。
姚聖通不是他帶走的,是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程鈞作出決定之前,曾經去看過她,卻發現她驟然失蹤,心中不是不驚惶的。他看見的就和魚琦林早上看見的一樣——人無影無蹤,沒有打鬥的痕跡,更沒有任何聲息,所以他的判斷也和魚琦林一樣——
姚聖通是自己走的。
上清宮除了泊夜,沒有人能夠無聲無息帶走姚聖通,就是無罪也一樣。姚聖通來自崑崙山yin,防備黑暗中的手段絕非外行,傀儡師的戰鬥力更在他人之上。程鈞想不出,除了她自己離開,還有什麼可能。
驚疑之下,程鈞卻沒有時間尋找,就被道姑帶走,姚聖通的失蹤,讓他心緒變亂,失去了冷靜,直到坐上雲端,才整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那道姑道:“他替你,他長得和你很像嗎?我怎麼不知道他有模仿的本領?”
程鈞道:“像不像,重要嗎?誰認得我?”
整個上清宮,誰認得程鈞長得什麼樣子?那些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的神君不說,無罪也只見過程鈞的傀儡,他哪裡知道程鈞真身如何?難道張清麓會把程鈞畫影圖形,貼到離率宮的牆上?
至於魚琦林,她也只見過程鈞一面,也就記得程鈞長得好看了。
好看的,並不只有程鈞一個人。
蘇牧野長得太有特點,他臉上的傷疤如此觸目驚心,足以讓人忘記他原本的樣子。其實他也曾是個清俊少年。
當蘇牧野略微往程鈞的樣子收拾一番,頭臉上染滿了偽裝的鮮血,坐在混亂的煙塵中時,他就是程鈞。
那道姑不語,過了一會兒,突然道:“他這一局怕也是僥倖,倘若不是我來出手,你焉能從中逃脫?到時候被追殺而死的,可就是你了。你以為我是他找來的?別開玩笑了,我是什麼人,能受他的指揮?”
程鈞看了她一眼,道:“您當然不受他指揮,您只是在恰好的時間,恰好的地點做出他想要您做的事而已。比如說,無罪找我,是因為看中了我的陣法水平。那您為什麼要找我呢?你知道我的陣法很好麼?”
那道姑道:“那是因為……”
程鈞道:“是因為我知道張清麓在哪兒嗎?”
那道姑哼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
程鈞道:“我知道啊,還是在離率宮裡,無罪親自告訴我的呢。但您怎麼知道我知道呢?難道沒有人告訴您麼?”
那道姑哼了一聲,道:“你也不過胡亂猜測而已。他果真……果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cāo縱我的行動?”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道,“這樣的人,幸虧他死了。”
程鈞輕聲道:“當然,我也只是憑空猜測。至於其中蘇師兄究竟做了什麼佈局,除非他復生,大概是沒有人能知道了吧。”
那道姑突然冷笑道:“你把他吹得神乎其神,捧得高風亮節,好似他就是天下第一完人。我看未必,他明明知道你不肯讓他替死,還留下本命玉佩給你,存心提醒記得他的恩德?可見這人也矯情得很。”
程鈞道:“我需要知道他什麼時候去。他也知道我需要。”程鈞在上清宮,還有一個傀儡。本身若死,傀儡一定會壞掉。如果蘇牧野死的同時,那傀儡不能立即斷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