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弟弟丟在這裡就走,不行,他的顴骨處和鼻子還在流血呢。我要是走了,媽媽問起永沛來,永沛是個不會說謊的孩子,媽媽就更得生氣了。媽媽找到姥爺家裡也得揍我一頓。把弟弟放在這裡等媽媽回來,也不行,媽媽回來非捱揍不可!媽媽打人可厲害了,一巴掌下去就是幾條手印子。”
我給永沛擦擦血,說:“永沛,你先在這呆一會兒,不要動,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我說完膽膽憷憷地跳窗戶來到窗戶外,向外面看了一圈,沒人。媽到哪去了?是不是在外屋地幹啥呢,我又偷偷地來到門外,爬在門縫向屋裡看了看,還是沒人。這下我可高興了,我轉身就往大門口跑。跑到大門口停住了,轉過身又往屋裡跑,來到永沛跟前一看他的鼻子不出血了,左側顴骨上出血也少多了。我又給他擦了擦,把他安頓在屋裡。怕媽媽回來打我,我得快走,走晚了就走不了啦。對永沛說:
“媽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轉身就走了,永沛在後面喊:
“四哥你不要走,四哥你回來!四哥---”
………【第48章 手足之情】………
我回頭看看永沛,眼淚就掉下來了,我一邊哭一邊走,有一種難捨難分的感覺。我是真捨不得把永沛放在家裡,沒辦法,我也顧不上永沛了,一溜小跑,不知不覺來到老孫家大壕外亂墳崗子,這回我沒太害怕,因為我正想著永沛,剛要害怕,後背上剛要起雞皮疙瘩就過了亂墳崗子了,我回頭看了看,那幾塊露著棺材的墳還在那,那塊溻陷四面露著棺材板的墳就在我身後。這時我又想起了土匪頭子九江霸在這打死八路軍探子的事,不由得底下頭看看,彷彿腳下就是八路軍探子倒下的地方,路中間那片小水坑像是流出來的血,又彷彿看到九江霸手裡拎著手槍從我身邊過去,順著道向北走去。我的頭都要豎起來了,抬頭看看,離姥爺家不遠了,撒腿就跑,一氣跑到姥爺家。
到了姥爺家,心裡總是鼓鼓求求的有事放不下,還不敢對姥爺姥姥說,怕他們罵我,這下使我更想永沛了,一閉眼晴就是永沛,就是永沛被我掀到地上的情景,滿臉是血,鼻子流血,躺在那哭呢。
我坐立不安,想回家去看看永沛,看看永沛被嚇著沒有,是不是病了,看看永沛的臉好了沒有。還不敢回家,回家怕媽罵怕媽打,不回家看看永沛,又不放心。唉!真難嗷啊!放學回到姥爺家,一句話沒有,姥姥問我:
“你咋的了,是不是有病了?”
我說:“沒咋的。有時候肚子疼。”
姥姥說:“肚子疼上炕頭趴一會兒就好了。”
放學回來總要站在房後向谷家坨子張望,希望能看到永沛,可是相距六、七里路咋能看到呢!捱過了週三、週四,到了週六下午回家了。來到大門口,一眼看到媽媽在屋門口站著,沒敢進院。媽媽說:
“回到家啦怎麼不進屋?快進來!”
“媽,找錯啦!以後再也不敢了。”
“知道錯就好,快過來,我不打你。快去看看你弟弟吧。”
媽媽真好!媽媽不打我了,還很喜歡我,有事願意對媽媽說。
“四哥,四哥回來啦!四哥回來啦!”永沛從屋裡跑出來,咯咯地笑著,手舞足蹈,張著小手向我撲來。
永沛的喊聲奪走了我一切的嚮往,只剩下手舞足蹈張著小手向我撲來的永沛。
見到了永沛,他的傷全好了,這才放心了。
我從姥爺家的黃瓜地裡偷著摘了四個小黃瓜(黃瓜還沒下來,最大的長到四寸來長),放在衣兜裡,準備回家給媽媽和永沛吃。被姥姥現了,可把我嚇壞了,我以為非挨一頓罵不可。姥姥說:
“黃瓜剛結你就禍害,你看比大手指稍大點兒就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