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豐從視窗向外看去,寬敞的街道熱鬧非凡,有酒家、客棧、綢緞坊、傢俱鋪等等,一點也不輸給人間的州省大都,對比冷冷清清,悽悽慘慘,大貓小貓兩三隻的懸命峰,不由得發出由衷的感慨。
當然,也就是隨口一嘆,本性上他是個喜靜不喜動的人,就算懸命峰上同樣有熱鬧的市集,他估計一年也去不了幾趟。
高柱飲了一口烈酒,哈哈笑道:“不僅如此,我們每個人都被配了幾名丫鬟家僕,處理大小瑣事,過得跟大戶人家的少爺似的,嘿,怪不得人人都向往仙道,擠破頭也要往上鑽,這樣享受的生活,皇帝也不過如此。”
這種時候,自然沒人會提“五年限制”的晦氣事。
羅豐苦笑一聲,懸命峰以前其實也有配備丫鬟和家僕,不過自從出現詭異變故後,連這些服侍者也都離奇死亡,於是再也沒人敢上山,這項福利就給取消了。
孫小蓮巧目顧盼,拿起一杯酒,向趙奉先敬道:“差點忘了,恭喜趙師兄晉級陰陽境,為我等眾人開先河,日後若得大道,可千萬別忘了提攜大家。”
趙奉先矜持的笑道:“大道之說,太遙遠了,我可沒那麼大的野心,只要這輩子能突破*凡胎,成就天人,便心滿意足了。”
李恆對他的虛偽很是瞧不起,又不好指責孫小蓮的市儈迎奉,只好轉頭找為人單純的高柱交談,一陣有意的拉攏吹捧後,讓這位老實人興奮得找不著北,喊過女侍,又追加了幾道名菜名酒。
鍛器坊是高柱的職務分配地,所以他十分熟絡,而孫小蓮則被分到了養鱗池。
酒到酣處,趙奉先提議不如來行酒令,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插入。
“不如再加我一個怎麼樣?”
意外擾局的人是一名滿臉髯須,虎背熊腰的漢子,他雖然口上說著加入酒局,但語氣中毫不掩飾來搗亂的傾向。
趙奉先似乎是認識來人,皺著眉頭問:“張狂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哦,原來是趙師弟,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張狂略顯遲疑,趙奉先可是組織比較看好的新人,潛力深厚,不好得罪,不過他一想到那位傳話給他的人的身份,以及那顆能夠幫助突破瓶頸的出竅丹,又不得不狠下決心。
得罪趙奉先,頂多未來不好過,但得罪那位大人,現在就會活不下去。
趙奉先沒有看出對方心中的想法,只好道:“他們都是我的同鄉,不知道其中有誰得罪了師兄,我在這裡代他向你賠罪。”
張狂嘿嘿冷笑:“不必了,此事是上面特意交代的,為了趙師弟你著想,還是及時抽身吧。”
他又轉頭,對著羅豐道:“你很有膽量,竟敢對我們人道盟的警告視若罔聞,真以為像王八一樣躲在山上,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看在趙師弟的面子上,現在給你個選擇,跪下來,抽自己的臉三十下,這事就算揭過,否則……嘿嘿,就別怪張某人心狠手辣了。”
其他人一看對方要尋仇的物件是羅豐,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不約而同的起了一個念頭:懸命峰的詛咒果然可怕!
李恆腦筋轉得快,聯想當日剛領取職務後的遭遇,知曉羅豐必然是沒有給人道盟上繳保護費,於是道:“張師兄,羅師弟欠下的費用,我們願意替他雙倍奉還,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你要替他償還?”
張狂乜斜了一眼,毫無徵兆的動手。
一個巴掌將猝不及防的李恆抽飛出去,撞翻一連串的桌椅,半空中蹦出兩顆帶血的牙齒。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跟我談話?”
孫小蓮嚇得噤聲,似乎是想起了當初在青銅冥車上的回憶,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趙奉先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