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你弟弟失去最心愛的好馬,等他回來了,還不知怎麼說呢!你父親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讓這賤人去家學,是想讓你一併丟臉嗎!”
明獨秀十分了解母親的性情,當下見她如此,便知是動了殺機,也不以為意,只提醒道:“孃親多慮了,她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誰敢拿她和我相提並論呢。只是她雖礙眼,但若現在出了事,半月之後難保有人當面嚼舌。”
“你放心,母親豈是不知輕重之人。”白氏冷笑一聲,斂去狠毒神情,扶著丫鬟的手往外走去:“你且在這裡看顧著霜月,我回房歇息下。忙了這半天,身上乏得很。”
明霜月的廣寒居離白氏的棲鳳院不算太遠,白氏有意活動活動,便不命人準備軟轎,沿著細牙石鋪成的小路,慢慢走著。
經過院子之間的桃花林時,她突然皺了皺眉,斥道:“是誰在那邊燒東西?”
寒冬的桃林不見花葉,透過光禿禿的樹枝,輕易便能看到林子深處有點點火星,一個婦人正半蹲於地,拔弄著紙灰。
隨著她的利聲斥責,那名粗衣婦人自林中走出,向白氏行了個禮。
乍見那熟悉的面容,白氏一雙細眉皺得更緊,剛要喝斥,突然遲疑了下:“你是……小鐲?”
“正是奴婢,這麼多年,依舊只有小姐分得清我和妹妹呢。”
來人正是許婆子,她閨名許鐲,當初被指派到白氏身邊時,白氏覺得這名字有趣,便沒再給她改名。
聽她提起舊時稱呼,白氏不覺也憶起舊時閨中的無憂時光,神情和緩了許多,語氣卻依舊嚴厲:“你在做什麼?”
許婆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奴婢燒了掛五色紙錢,送神壓祟。”
“壓祟?”白氏記得這是自己孃家的習俗,還是她母親帶來的,當下不禁連語氣也輕柔了幾分:“難道你有孩子受驚了?不對啊,我聽你妹妹說,你一直沒嫁人。”
說到這裡,白氏不由想起以前許嬤嬤閒話起她姐姐如何命格輕賤,剋夫敗家的話兒,神情復又冷了些。她不願再理會這個不祥之人,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許婆子恭聲說道:“不敢欺瞞夫人,奴婢是想為三小姐壓一壓作祟的鬼神。若有不敬之處,還請夫人責罰。”
聽到這話,白氏不覺又站住了腳。這送神的手段既是她母親帶來的,聽上去自然分外親切,更何況許婆子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她女兒作法。
——這個老僕,倒是個顧念舊主的人啊。自己多年來對她不聞不問,她竟然還掛念著自己,這份情義,可算難得了。比起她那個遇事只想著摘干係的妹妹,她這份忠心就更難能可貴。
一念及此,白氏對許婆子的惡念頓時淡了許多,臉上也帶了三分笑意:“難為你有心。”
“不敢,奴婢聽說三小姐的事後,想起老夫人以前的話,又想您家事煩忙,恐一時想不到這上頭,便擅自做主,私下取了五色紙錢來,想替三小姐排憂解難。”
這番話聽得白氏更加滿意,心道這許鐲果然不錯,別人有這份心,定然上趕著湊到自己面前來邀功了。她卻悄悄便做了,壓根沒想過要請賞。若不是自己偶然路過,她的這一份忠心,豈不就埋沒下去了。
再打量許婆子衣著粗陋,滿手老繭,顯然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白氏不禁又生出一絲愧疚感:怎麼說都是孃家陪嫁來的一等丫頭,這般落魄自己也是臉上沒光。
這麼想著,她便說道:“你原本的活計不要做了,我記得以前在白府時,你的制香手段就是闔府有名的。打從今日起你便繼續制香吧,先做點安神寧心的好香給三小姐用著。”
這話分明是要抬舉許婆子了。當下她便一臉喜色地跪下去,用力給白氏磕了個頭:“多謝夫人,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見她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