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
他用了整夜的時間證明傷口不再礙事,她以溫柔的承接容納他狂熱的熾愛。
當彼此都精疲力盡、陷入睡眠之際,班襲想起始終忘了問的那句話。
推推身旁閉著眼睛的他,“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我睡著了。”如果仔細一看,還可以看到他臉上泛出微紅。
再推推他,“說嘛!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偶爾耍耍賴,感覺蠻不錯的。
鬱於狂張開履眸,粗嘎的嗓音裡滿是情慾,“要是你不累,我很樂意再陪你——”
班襲困在他的臂膀裡無法動彈,又一次讓他引領到極樂的情慾頂峰!
當他努力撐開愛睏的限,起身替全身又酸又疼的她擦痠痛藥時,班襲知道——
這男人愛慘自己了。
經過馬瘦的春夏,當海東青再也覺不到燕鴿的秋天來臨時,一支在鬱於狂精心訓練下的契丹部隊,已經成為極具組織的遊牧王朝。
他修改八部酋長每年春秋才聚會一次的習俗,變成每逢月圓便到王帳討論各部落大事的顧問會議。八族酋長都是元老顧問,這種固定的會議形式凝結了鬆散的遊牧部族,更聚結所有契丹人的向心力。
接著,他仿漢人軍制,編列成伍,將八部落的丁口打散,不以原部落編列、以年齡交叉排伍,如此一來,八部落的年輕壯丁能互相傳授自己部落傳統的戰技,也不會因為某部落人丁多而瞧不起人丁少的部落。
鬱於狂雖是最高統御,手下擁有的兵上馬匹數量,卻與其它酋長一般,此舉更讓阿古納無話可說。
班襲則教導契丹婦女織布,解決了獸皮不夠的困擾。才幾個月過去,女人們就已備好了勇士們的征衣。
契丹國勢之強盛,令周圍各國都不敢輕覷。
這時,不肯動手術治療的王汗,生命也即將走到終點了。
“父汗!”鬱幹狂與阿古納單膝跪在王汗氈榻前。
薩滿婆坐在榻前,閉目持咒,當王汗停止呼吸之後,她會指引他的靈體到達離苦就樂的長生天。
王汗虛弱的手顫顫地伸向鬱於狂,“我兒、我兒……”他最疼愛的兒子啊!要以契丹為重、要好好輔佐你大王兄,更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自己啊!
“父汗!”鬱於狂拉著他的手,父子倆交會了只有彼此才憧的眼神,“父汗安心的迴歸天神懷抱,孩兒知道你的意思。”
王汗點點頭,顫著的手移向阿古納,氣若游絲地殷殷交代:
“我兒,你是天神的長子,生下來就是倍受榮耀的。要學習寬心,要學習容人,你與你的弟弟都是我的骨血,莫自相殘殺、莫讓我放不下你們而墮人無極煉獄。”
阿古納淚流滿腮,“父汗!孩兒知道。孩兒過去錯了,眼光像小蟲般短淺、心腸像小鳥般容不得大物,孩兒真的知道錯了。”
王汗安慰地點頭,突然,他嘔出一口鮮血——
“父汗!”他們都大驚失色。
王汗伸出右手手指指著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我在天上看!如果誰不聽從我的叮問、做出兄弟相殘的事……咳、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會變成野獸、禍害!除了影子、沒有親人朋友,死後無法迴歸長生天——”
“天”字說完之後,王汗突然倒下,圓睜著眼不肯合目。
父汗走了。一直在榻旁隨侍的班襲咬著下唇,對鬱於狂搖頭。
鬱於狂握緊拳頭仰天吭嘯,王帳外的眾人知道王汗走了,也敲起喪鐘。
阿古納項抖著上前,輕輕合上王汗的眼皮。
“父汗,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王弟了。”他不會,也不敢。
班襲投進丈夫的懷裡,他好用力好用力的緊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