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臉頰下貼著一片溫熱,還陣陣起伏。
什麼東西?
她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猶如八爪魚似的纏著什麼,也是同樣的溫暖,像是……
像是被絨布包著的鐵,軟中帶著肌理緊繃的觸感,她動了動腿確認下自己的感覺,蹭了蹭,舒服的再攀上,繞緊。
額頭,被暖暖的掌心罩上,“果然是燒糊塗了,丫頭,起來吃藥了。”
這個聲音怎麼有點熟悉?迷迷糊糊的某人想著,好像,好像是甄朗的聲音。
甄朗?
掃把星?
猛的睜開眼,忽然的亮光讓她又很快的閉上眼睛,不過只這一瞬間,她已經清楚的看到,自己腦袋頂上,那張噙著笑的臉,不是甄朗又是誰?
所有的瞌睡在瞬間騰空,她再度睜開眼,身體猛然後撤,“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甄朗的表情忽然有些扭曲,目光向下延伸,輕咳了下,“現在是你進了我的房,上了我的床,睡了我的人……”
她進了他的房?上了他的床?睡了他的人?
懵懵懂懂的四周看看,好像,好像確實不是自己的房間。
記憶在一點一滴的迴歸,她終於想起了昨天昏昏沉沉中,自己似乎敲開了甄朗的門,上了甄朗的床,然後……
她不記得了。
縮了縮,這才發現,自己雙腿一直緊緊繞著的,似乎是甄朗的腿。
被子下的人小小心心挪了挪,訕訕的把和甄朗交疊在一起的腿移了下來,不敢抬頭看他的眼,默默的縮排了被子裡。
“丫頭。你的手。”甄朗不輕不重的提醒了聲。
她的手?
莫名其妙的某人抬起左手看了看,啥也沒啊?
再想抬右手,猛然發現,自己的右手似乎抓著什麼……
這是什麼?似乎甄朗身上沒哪個地方她不熟悉的,但是沒有這樣感覺的啊?
沒吃飯的糊塗加上病著的暈眩,讓她的反應不僅僅慢了半拍而已,腦子想不出,手上也沒閒著,繼續捏捏,再捏捏,扯一扯,拽一拽。
手腕,被突然按住,甄朗的目光中凝著深沉,“丫頭,別動了。”
掌心,貼著了他的大腿,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掌所在地,似乎是他的兩腿中間。
倒抽一口涼氣,她忙不迭的鬆開手,想也不想翻身就往床下蹦。
但是她似乎忘記了,燒了整整一夜的身體還筋酸骨痛著,全身無力腳步虛浮,這就算了,強撐著跳下地的人還忘記了自己纏著被子,頓時滾地葫蘆般的趴在了地上。
什麼龍精虎猛,什麼靈動跳脫,都在這個時候成了死狗一條。
幸好地上的地毯夠厚,幸好她身上還裹著被子,除了人更暈以外,倒沒有摔傷什麼。
一雙大掌把她撈回了床上,順手牽回被子蓋緊她,甄朗半側著身子,手掌貼著她的臉,“還燒著,蹦躂什麼?”
“我……”她咽咽口水,出口的聲音很啞,澀澀的,她用力的嚥了咽,眼睛四下瞟著。
甄朗抽回手,起身下地,“你躺好,別亂動,我去燒開水給你喝。”
她默默的望著他起身,不想說甄朗手中的微涼對她來說是難以形容的舒服,她竟然有些不捨他的離開。
視線,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直到他走進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她的目光竟然停留在浴室旁的牆壁上,似乎想要看穿那牆壁,看進去。
躺了這麼久,她終於明白——自己生病了。
二十多年來,她幾乎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吃藥是什麼時候,可是昨天落水,她今天居然感冒了;不但感冒了,還發燒了;不但發燒了,還燒到快四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