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犰爸爸又技高一籌咧,
根本沒把犰犰帶回同濟!而是第二天就由她妹妹高狳秘密護送去了上海犰犰姥姥家。像避風頭。
這下好,這下好,
兩隊人馬就算把武漢翻過來,急瘋了,哪裡找得到禍害的影兒!
當然還是都有路子的,反正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唄,最後還都是得了信兒,一路又往上海狂奔吶,———這*夜夜的糾結,曲折,勞民傷財,驚天動地,———咳,咱就不細表了,只說,待兩隊人馬齊聚上海,怒勢沖沖有如抓老婆般闖入上海和平飯店時———
如何用詞彙來形容此時兩位大少的心情!
因為,
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犰犰,
這樣,穿著旗袍的,犰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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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十里洋場幾度殤。
車過宅門。常德路195號,一棟牆皮斑駁,染了胭脂灰的義大利式建築。這是張愛玲的故居。比鄰,高犰的外婆家。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想象在幾十年前的一天,晚煙裡張愛玲俯瞰著顯赫的上海,“上海的邊疆微微起伏,雖沒有山也像是層巒疊嶂”,一個小女子,就這樣寫出了一個城市的壯闊,這就是上海。
高犰的媽媽是上海人,高犰的外婆是上海人,高犰的血液裡淌著上海的嬌與貴。
可惜,高犰不喜歡上海。
這源於童年在那個所謂“上流社會”裡蟄伏時的枯燥不耐。
“對地位的高階精緻的迷戀”是艾本斯坦總結得最好的一句話,這句話可謂是上流社群的集體寫照。
高犰記得年少,外婆帶她去赴宴,請客的是一位英國上流社會的夫人,可能還有個什麼爵位。這夫人是個大悶棍,可以沒有語調地自說自話一個多鐘頭,特別是關於英國上流社會的花園,只要你問一句:請問花園裡面到底應該種什麼樣的月季?她就開始了滔滔不絕、平聲調的演說。你可以悶頭吃飯、上廁所、甚至找個漂亮服務生在衛生間做愛,把這些動作都完成後回到座位上,保你她還在說她花園裡的月季。
於是,每次回到常德路,每次就是一次盛大而枯悶的畫地為牢,高犰很是不喜歡。
另外就是,大事小情,高犰每每必須非常辛苦非常辛苦的“端”,就像外婆教誨的,要把架子“端”正“端”美咯。外婆說,她兒時端莊而坐,雙手放前膝,轉頭時,頭上的金步搖都不能夠晃動,否則,長輩們一定責罰。
每至此,高犰就想起了《色戒》裡的王桂芝的架勢,沒革命過但是要有造過好幾次反的架勢,沒殺過人但是要有殺過了好幾個的架勢,沒上過床但是要有幼兒園就不是處兒的架勢。總之,端的就是一個“美上流”的做作。
此刻,和平飯店,高犰端坐其中。
嘖嘖,嘖嘖,你還看得出這是那個大腦缺氧常常被門夾的糯米犰犰嗎?
琥珀色花旗袍,外罩橙色短外套,笑意羞澀含蓄。髮髻側盤,劉海一溜彎至眉邊。略施粉黛。儼然幕布猩紅,水銀燈下玉立的美人兒———
一位優雅的老婦人,也是一襲考究旗袍,一股清虛疏朗之氣,與她比鄰而坐,手輕輕疏撫著犰犰的臂膀,
“看看犰犰,真是越來越像清韻了,咳,可惜清韻走得早,現在連小璇也——”說著,一陣悽然,手捏著的精工絹帕抹了抹眼。
犰犰很識相,知道這個時候提到了外婆和媽媽,應該低頭表傷切,也微微垂下了腦袋。
“舅婆婆,您也別太過悲傷,就是怕您這樣,小璇走的時候才沒有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