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來陪你。
整座車棚完全按照李青丘的設想建構,她曾經描述過無數遍的牆面、瓦當、雕花木窗,每個細節,每個角落,無一遺漏。
她說車棚不能封閉,要四通八達,車子們才好呼吸新鮮空氣;她說站得高看得遠,但不能只開一個斜坡,四面都要方便;她說騎車人累了,能在放好車後休息真是舒服;她說如果能一邊盪鞦韆一邊跟車子聊天多好……
你想要我已經給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取?
開始獨居生活的第三天,離開盛世華庭五十七小時又三十六分八秒,結束一天的工作,轉轉痠痛的脖頸,走下臺階。
人家說女人一失戀,要麼剪頭髮,要麼寄情於工作。
李青丘沒失戀,但她有點拼命。
不想早早回家,更不想獨自一個面對冰冷的房間。
樓下有車,經過時車主按了喇叭,她眼皮沒抬一下,徑自走過。
如不出意外,李艾會跟在身後慢慢開,無視眾人的謾罵。
李艾今天似乎耐性不佳,非但沒有跟上,反而在後面不斷的按喇叭。她待要假裝不認識繼續往前走,可週圍的人都頓住了腳,頻頻回首張望。門口的保安看了幾天,知道叫的是她,複雜的目光難免看向李青丘,一人反應眾人連鎖,她被看的尷尬,怒氣衝衝回首,張口要罵:
“按什麼按,催死哇!”
哇字留在嘴邊,傻傻的半張著口,不敢置信。
嚴肅的看著她震驚的表情,墨白嘴角微微上揚,偏頭,示意:
“上車。”
他說,你把我家的牙膏用完了,現在你欠我一筒牙膏。
推車走在超市,李青丘鬱悶的想,這叫什麼事兒啊,憑什麼我就欠人牙膏了?
試探的問:“你過的不錯吧。”
“異常舒心。”墨白回答的毫無遲疑,兼且眉眼都含笑意,丘丘不免當真,更加鬱悶,又有點氣憤——我吃不香睡不好,你居然舒心還敢異常!
忿忿的抓了一把青菜丟進購物車。
他瞥一眼包裝好的青菜,提醒:“我不吃。”
沒好氣的回答:“偏食對身體不好!”
沒有停頓的又抓了一把丟進車裡。
墨白看著兩把碧綠青蔥的青菜,無聲嘆息。
從前,我被強迫吃青菜,心不甘情不願。如今,我自願吃青菜,心甘情願——做菜的人呢?
抓了一把青蔥放到車裡,丘丘詫異的看他:“你不是打死不吃青蔥?”
他不以為然:“給你吃。”
丘丘更詫異:“我也不吃。”
冷哼:“偏食對身體不好。”
……
咬牙:算你狠!
輪到結賬的時候,收銀員是位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面板嫩的像豆腐,一掐就能出水。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特招人喜歡,就連丘丘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但當一貫淡然的墨白也多看了幾眼,而小姑娘更在他的注視下雙頰暈紅,眼神脈脈含情,長長地睫毛忽而掀起,羞澀的看上這位一表人才的男士一眼。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雖不算墨白女朋友,好歹也相熟一場,怎能忍!
卻也不說破,只冷冷一哼。
在帥哥的注視下,聲音越發甜美:“您好,一共五十三塊六毛錢,請問先生刷卡還是現金?”
先生?站她面前操作一切的分明是女士——她繞過擺明‘當家主事’的我問跟隨的墨白,明顯瞧不起人嘛!
在購物與家事上享有絕對發言權的李青丘理所當然的認為,既然購物車是我推,家務由我負責,我自然‘當家作主’。
拿出皮夾,剛要說刷卡,李青丘搶了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