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這個東西……?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順著北川寺的目光看去。
他正看著他手心裡面靜靜躺著的小紙條。
這是安達芳子的母親為她求的『合格御守』中的紙條。
「御守代表著人們的願望。」
北川寺轉過頭看向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這一點,你們兩個人家裡是開神社的,應該十分清楚吧?」
「……清楚是清楚。」稻荷一姬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她似乎明白接下來北川寺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這就是安達芳子母親的願望……」北川寺將手搭在小紙條邊緣,隨後將其攤開。
這安達芳子從來沒有看過的小紙條上面留著這樣的內容——
『本來生活就已經特別難過了,居然還想上大學……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紙面上密密麻麻地寫著『死ね』,只是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心底發憷。
透著這細密的字眼,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甚至能看見滿臉怨恨,不斷咒罵,一字一字寫上自己發自內心詛咒的安達芳子母親。
「這沖天的怨恨留在了紙面上,在安達芳子的母親死後,這些字眼就化作了最純粹的詛咒……細微而凝實,且在御守外皮的隔絕下,讓我們也無法探知。」
北川寺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故意停了停。
懂他意思的稻荷圭一立刻介面做了個小總結:
「但無法探知歸無法探知,安達芳子因為貼身攜帶御守,也就相當於直接與怨念接觸,每天做噩夢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這也就是安達芳子每天做噩夢的原因。
這過於深沉的怨恨情感,讓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也算是又一次接受到了洗禮。
他們生活在一個和諧幸福的家庭,他們的前途也已經被定好,一片光明。
但普通人與他們卻完全不一樣。
他們會為了生活掙扎,也會在生活的壓力下不堪重負的倒下。
有些人只是活下去就已經是筋疲力盡,期間誕生出來的『思念』『情感』——
「這些都是我們所需要知道的。」
「你們之前就問過我,調查資料究竟有什麼作用,現在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有些事情並不是『簡單除靈』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你們作為除靈人,當然也要讀懂死者留下的訊息。」
北川寺以平靜的口吻做了結尾。
「……」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接著又重重地吐出。
他們兩人看向北川寺,這一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不過——
「北川……大哥。」稻荷一姬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你不在安達小姐面前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就是為了她考慮嗎?」
是的……
北川寺不在安達芳子面前說出這些事情,應該是不想破壞她與已經死去的母親之間的感情了吧?
所以北川寺才沒有開口。
這或許正是北川式的溫柔吧?
正當她還在思考著的時候,北川寺就已經開口了:
「不,我沒有那樣的想法。」
北川寺轉身看向背後的公寓,黑色雙眼縈繞著森然的死氣。
他收回目光,對稻荷一姬解釋道:
「我在之前就已經說過,不要小看安達芳子這個女人。」
「她其實早就隱約察覺到了,只是不願意把這些事情全部挑明而已。」
是的。
安達芳子其實早就察覺到了……是她母親交給她的御守有問題。
但是她卻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