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雨之館所有的真相。
實際上北野亮的日記上已經有所揭示了。
正是擁有神宮暮這個安插在孩子之中的內應,他才會興致勃勃地檢視著這些小孩子們對生的渴望以及不斷掙扎著的樣子。
而在這整個事件之中,神宮暮為自身的衝動與盲目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失去了三個朋友。
同樣的,那份內疚也猶如最狠毒的詛咒,不斷折磨著他自身。
神宮暮的抽屜空空如也,是因為他本身就猶如空殼,單純為了活下來的他,沒有任何思念能留在雨之館。
那麼北川寺就有立場去批評對方嗎?
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什麼惡毒刁鑽的話,只是平靜地訴說整件事情的經過。
因為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只是看客。
他也沒有那麼道貌岸然去批評一個想要活下來的孩子。
神宮暮想活下來,只不過把方法用錯了地方而已。
因此,北川寺只是看著這個鬚髮皆白,臉上與脖子上帶著老人斑的老人不斷發出嘶啞的哭聲:「對不起,雪珠,對不起,久遠……對不起長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道歉聲急促,短暫,彷彿全部都淹沒在記憶中的雨水一樣……
北川寺對於一個時日無多的老人並沒有多少想法,他靜悄悄地在神宮暮悲傷內疚情緒翻湧的時候離開了。
解決掉神宮暮那邊的事情後,時間也來到下午。
北川寺背著揹包回去,還順手買了些食材。
他是請假出校的,因此在工作日提前回家還被鄰居認為是不務正業的社會閒散人士。
畢竟這些鄰居這一兩個月都很少見到北川寺去上學,大部分的時候都只是北川繪裡每天早早起床,吃過飯順路與他們打了招呼去上學的。
「北川,今天又提前回家了?」中嶋実花詫異地看了一眼北川寺,語氣裡面也帶著幾分羨慕:「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要是像你這麼輕鬆就好了。」
輕鬆?
北川寺回想起自己在靈域中有驚無險的數次逃生,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哪裡輕鬆了。
難不成他還能把一座靈域當成後花園,沒事的時候就進去打幾個怨靈出氣?
那顯然不現實。
北川寺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安分的人,只要不是一些特別的大事,是不可能逃課出去的。
至於動手打人……
那也只是偶爾,至少北川寺這幾天很少再揍過中嶋実花或者北川繪裡。
畢竟繪裡也漸漸懂事了,他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繼續擔心了。
而中嶋実花也重拾生活態度,不斷努力……
北川寺如此想著,隨後從沙發底下摸出根藤條一下子就抽在沙發上沒個正形的中嶋実花身上。
她一條腿耷拉在沙發扶手處,一隻腳放在地上,嘴巴裡面還嚼著蘋果。
這種鹹蛋樣子讓北川寺看見怎麼能不管?
他聲音壓下來:「坐好。」
而捱了一下的中嶋実花則是整個人一跳,剛想委屈地說些什麼。
可看著北川寺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縮了縮腦袋,乖巧地坐好了。
「我有點事情要和你還有你身邊的渡邊小百合談一談。」北川寺將最後一盒雞蛋塞入冰箱中,回過頭說道。
「有事情?」
空氣中傳來一道訝異的聲音,渡邊小百合的身形也隨之浮現。
她平時是很少顯形的,就只是在一些時候會說話。
畢竟維持她的狀態,會花費西九條可憐一部分善念。
「是的,關於你身體那方面的事情。」北川寺將冰箱門關上,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