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軟打斷了她:“你大賴哥不在家,我住在那裡都嫌不安全,一到晚夕都把門頂的緊緊的,提心吊膽的,床頭再放根棍子,生怕闖進來什麼歹徒,如今這世道,我一個出嫁了的婦人都怕,但想想,你還未出閣,萬一出了事我怎麼向你父母交代?”
不就是不想讓她住嘛,扯這麼多,馬大苗冷哼了一聲,咕噥了一句“不讓住就不住唄!”,丟開了計軟往前上她父母身邊去了。
計軟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胳膊,撫了撫額頭,暗歎,她似乎搞砸了?但想想,又不覺得自己有錯,畢竟誰也沒法肯定,萬一真是坑蒙拐騙的,那她讓她住家不就是往家裡招賊嗎?!又想起趙大賴交代的,該防還是要防的,這般一想,打了個激凌,心道晚上得把門窗關嚴實點。
想到這裡,一抬頭,見已到了租的地方了,計軟陪同去往屋裡瞧了瞧,一個院落,三間廂房,一間堂屋,雖然這處房子的地理位置不大好,有些偏,但勝在寬綽,收拾得又整潔乾淨,已是不錯了。
馬國嚭走到耳房,一邊往那透著光線粒子的視窗瞧,一邊問跟著來的那小廝:“這地兒怎距大賴家那麼遠?看著,這也挺偏的?”
那小廝道:“地界兒好的房子租的人也多,不容易找,短時間能找這麼處帶院子的房子已是不錯了。”
馬國嚭道:“那也該多留意留意,俺們寧願住那地界好的,不帶院子的,有老話說,一房養三代,有個好的門面房,便是俺們做個生意也成。”
這親還沒認呢,就想著要要門面房?小廝心裡不屑,也不知道哪兒的窮親戚趕上來打秋風的,施捨你點東西你就感激涕零罷,還巴著死乞百賴要呢,嘴上卻不迭道:“是是,等小的回去就跟老爺說。讓他給您換個門面房。”
“別別,我就跟你說說,不是真要換,這地挺好的,不用換,你回去也別跟人說我今個給你說的話,聽見了沒有?”馬國嚭好歹還是識的,這想要東西就得慢慢來,一口一口吃,哪有一來就讓人反感的?一口也吞不了個胖子!
殊不知這些話已被站在門口的計軟聽得一清二楚,她想了想,沒有進屋去,又退回了堂屋,剛至堂屋,就聽人說乾孃過來了。
計軟出了堂屋的門,正迎著趙管事家的過來,懷裡還抱著一個乖覺可喜的小童。
計軟笑道:“乾孃怎麼又過來了?”
趙管事家的道:“我不放心,就過來瞧瞧你。你當家的可是交代了我這個娘了,就怕你出了什麼事兒,我也擔心你,對了,這房子可看好了?怎麼樣?”
“我看著挺好的,娘進去瞧瞧?”
計軟一邊說,眼早就被小岱榮給吸引過去了,見他今天倒是安安靜靜,跟個善財童子似的。便笑道:“岱榮,讓嫂嫂抱抱?”
岱榮瞧著計軟眨巴眨巴了眼,又眨巴了一下,然後伸開了手臂,趙管事家的和計軟都笑了。
計軟抱著岱榮一邊逗著他,一邊同趙管事家的一同進了屋去。
直到整頓安妥了,該交代的也交代了,才回家。
三月三日天氣新,吳江水邊多麗人。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卻說趙大賴到了南方之後,前些日子倒是難熬,整天穿著計軟予他親手做的一件青布厚衫,黑布鞋,一口的秦地口音。因這,沒少得兄弟們嘲笑說事兒。同行的更是沒放過他,赤luoluo的輕視鄙夷。
但趙大賴沒把這放在心上,他們隨便說他心裡都有自己的一杆秤,只是確有些不舒服。直到事臨辦完了,都要在南方耍個幾日,他對北方賢妻的思念少了大半,也不再拘著那些,回到以前的老本行,以前的張狂面貌,跟著一群走南闖北的爺兒們耍的痛快。
趙大賴凡是做什麼都要做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