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世子妃這三個字眼,姜妙如臉色大變,幾乎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耳側卻又傳來裴珣沉得辨不清情緒的聲音。
“你們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若皆是你們的片面之詞,豈不是就此毀了她的名聲?”
說罷,他低眸凝向泱泱,低聲啟唇:“陸夫人,你可有什麼話想說?”
他當然不可能真讓姜靖宇向陸府提親,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撕了這兄妹二人的嘴,只能先讓女子親自撇清關係。
她連他這個晉王都尚且瞧不上,他不信她真會與姜靖宇扯上關係。
泱泱倒也沒讓他失望,顰眉微皺,便緩緩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啟唇:“正如妾身方才所言,妾身是陸家婦,也僅僅只是陸家婦,還請郡主和世子莫要再這般戲耍於我,當真要逼死妾身麼?”
話落之時,她眼裡再度泛起一層淚光,漂亮的眼珠也再度溢滿了水色,哪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此時心都要軟了半截。
姜靖宇忽地有些後悔起來,張了張唇想要辯解什麼,一旁觀望已久的孟惜卻再也忍不住,起身走到泱泱身邊就揚聲道:“郡主究竟為何如此針對泱泱,方才在寧壽宮時就步步相逼,現下又拿她的名節姻緣戲耍於她,實在是過了!”
話落,她又轉而看向姜靖宇,銳聲質疑:“姜世子方才所言心儀的分明是那名喚慕嫣兒的女子,和泱泱又有何干系?”
姜靖宇的目光仍舊緊緊落在泱泱的身上,聽到這話便下意識回答:“泱泱?泱泱便是慕嫣兒。”
孟惜被這話氣得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那你可有何證據證明泱泱就是慕嫣兒,畢竟,在場所有人可都知道她是陸家大夫人,若你不能證明,還請郡主和世子當著幾位王爺的面一同向泱泱道歉。”
姜妙如心中恨極,此時卻也不知該如何挽回局面,姜靖宇更是語塞,確實一時不知該如何證明。
但在諸多指摘的目光壓迫之中,他閉了閉眼,只能隨口般道:“嫣兒的舞,跳得極好。”
孟惜一愣,正準備向泱泱求證之時,卻聽姜妙如率先打斷。
“這件事且不論陸夫人本人說的是否可信,沈家大姑娘不是也在此處麼,不若向她求證。”
孟惜循聲望向一側儀態仍舊那般溫婉嫻靜神情卻前所未有地複雜的沈書儀,心中卻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良久之後沈書儀恍若頗為為難地說出的話語,也印證了她的猜想。
“書儀不敢隱瞞,泱泱,確實自小便擅舞,只是……她從不向外人展露半分而已。”
不向外人展露半分,姜靖宇卻如此巧合地知曉……
這話可謂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在場人無不面面相覷。
孟惜忍不住錯愕,當即便質問起來。
“沈書儀,你是不是忘了幾日前你曾親口對我說過你的這位嫡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令沈大人失望至極,更遑論擅舞了,現下這是在胡謅麼?”
沈書儀卻搖了搖頭,緩緩低下頭去,閉唇不語。
她當然不能再抬頭。
多麼可笑,方才她竟從裴珣的眼裡看到了殺意。
他竟想殺了她。
也是,她也曾對裴珣說過類似的話,他肯定也覺得她是在故意迫害沈泱泱。
但故意也好,順勢而為也好。
沈泱泱的舞,確實跳的極好,畢竟她的那位母親便極擅舞。
只不過在她的運作之下,沈泱泱同父親愈發疏離之後,便再沒人見過她習舞了而已。
所以就算裴珣再派人去查證又如何,她可沒有憑空捏造。
哪怕裴珣早在查清楚之時就意識到沈書儀的薄涼,此時都完全始料未及。
他盯了沈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