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驍看著宋時硯,他和泱泱之間的種種畫面,心中冷笑,但這幾年他早已習慣戴上彬彬有禮的假面具。
“昔日的班長,現在的宋總。”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宋時硯終於將視線從泱泱身上挪開,望向裴驍,微揚起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是啊。”
事實上,兩人在這之前已經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宋時硯早就知道裴驍和泱泱的婚約已經不復存在。
或許以前覺得礙眼,但後來早不再將他放在眼裡。
就算他或許從不曾觸控到真實的泱泱,也知道裴驍在她面前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至於其他的競爭方面,沒什麼好在意的。
而在裴驍看來,宋時硯這人陰得很,玩不起明的玩暗的。
兩人的公司兩次競標同一個專案,每當裴驍認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對方就對宋時硯倒戈相向。
同在一個班,他當然知道沈泱泱曾經誇讚過這個人的眼睛。
但卻只有他知道,這雙眼裡分明滿是算計。
每一次的座位安排,都恰好讓他在能清清楚楚看到卻聽不清對話的位置。
一開始或許只是巧合,但兩週一次的輪換座位,每一次都是這樣,他真信是巧合才是個傻子。
可惜當時的班主任對這個人幾乎是盲目地信任,全權交給了他。
現在,不一樣了。
他看著宋時硯,斂了笑容,冷聲道:“你以為每次在背後放刀子,就能達成目的?”
宋時硯聽他這樣說,驀地輕笑出聲,隨後諱莫如深地和他對視:“裴驍,我只算計該算計的人。”
說完,他微微側頭,看著和姜昕說著話,言笑晏晏的女人,繼續道:“我可從來捨不得算計她。”
“更別說,嫌棄她。”
更何況,她那時候分明對自己的所有安排都一清二楚,像是有意放縱。
他們都被她拿捏在手裡而已。
裴驍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有所指,也記得自己曾經對沈泱泱的嗤之以鼻,因此才無法反駁,徹底冷了臉。
其他人卻不受影響,終究是這幾年難得一次的重聚,邊用餐邊你一言我一語地搭起了話。
只不過話題總是不經意就扯到了泱泱身上。
眾人才終於知道這幾年泱泱的去向。
他們之所以會一點都沒聽到泱泱的訊息,是因為她直接出了國,且提前兩年獲取了學位證,又在兩年後獲取了碩士學位證書,專攻法醫學,半年前回國。
只是這半年她在忙於什麼工作泱泱並沒有透露。
大家都是成年人,解了惑就足夠,沒有再繼續深究,只覺得意料之外又理所應當。
而在飯後,眾人對過往的詢問自然而然過渡到了了工作上的相互試探。
老同學何嘗不是最好的人脈積累方式。
裴驍也終於在姜昕去洗手間的空隙找到了和泱泱獨處的機會。
女人正半伏在窗臺,不知在想些什麼,美得像一尊精雕細琢的瓷娃娃,給人一種懶洋洋綿軟軟的錯覺。
直到他走到她身邊時,女人微揚的眼尾中蘊含的距離感才打破了這一絲錯覺。
看吧,實際是她對所有人都很溫柔,唯獨拒他於千里之外。
但一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漠視,又覺得是自己活該。
“泱泱,這幾年,我一直在想你在哪裡。”
他將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雙眼,心中還是期待她會有什麼樣的回答。
再沒有任何在其他女人面前的高不可攀。
然而女人只是站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隨後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