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待在軍隊的這段時間,早已有意將時局知曉得一清二楚。
整個南方現在都是唐硯修的天下,而他們江城,雖說是僅次於港城的省城,手中握著計程車官,卻連南方所有軍閥總數的五分之一都達不到,如何能與其對抗。
而今晚他也總算明白了為何那日徐暉會說摸不清唐硯修在江城的底細。
那人帶去接風宴的明明不到十人,方才闖入帥府的持槍軍官卻至少有幾十人,均裝備齊全,沒有一張是熟面孔。
他們才多少人?
想要攔住泱泱,無異於以卵擊石。
也正因此,就連他父親,也還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如此囂張闖入帥府的人離開。
見兒子萬念俱灰的模樣,餘冉秋重重地嘆了口氣,卻又知曉自己不能在這時候插嘴。
而剛剛才經歷人事就受了如此大驚嚇的徐嫣然只默默垂淚,心酸之中終究還是生出幾分茫然之感。
她作為徐暉的女兒,耳濡目染之下,也還是能聽懂一些。
大帥希望沈泱泱嫁給穆明遠是有目的的。
但穆明遠對那人的鐘情確是真實的。
男人的言語和神態,都無不在提醒著她,這個男人的心裡眼裡,都沒有她徐嫣然。
徐嫣然死死揪住裙襬,心裡空成一片。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費盡心思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是對的嗎?
徐暉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搖了搖頭。
在場除了穆正鴻和方才被抬去急救的林緒,也就只有他知曉一切實情了。
站在下屬的角度,他當然還是能理解穆正鴻所做的一切。
野心誰都有,徐暉自己未嘗不想更上一層樓。
然而現在一切都被搞砸了,又被唐硯修這麼一尊大佛盯上,不說穆正鴻了,連他都有些心慌。
至於女兒,現在既然一切都攤了牌,嫣然嫁給穆明遠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用再費心神。
現在他要做的,就只有分憂了。
“大帥,出了這麼大的事,讓他們都回房休息吧,我們自己詳談。”
“太太,嫣然就麻煩您暫且先安排她去客房休息,稍後我再帶她回家。”
餘冉秋一愣,見穆正鴻點了頭,才連忙道:“好,我這便安排,明遠和嫣然的事,我們明日聊,挑個合適的日子定下來。”
徐暉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穆明遠見穆正鴻緊抿著唇,顯然不打算多說的模樣,下頜更加繃緊,卻也只能失望地起身離開。
直到他走到門口時,才聽到穆正鴻的聲音。
“明早去軍營裡等著,我讓你知道為什麼。”
穆明遠步伐頓住,低聲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