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濃密的長睫微顫,下意識微微屏住呼吸。
她確實沒有想到在這個副本里有人能夠完全沒有任何聲息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過如果是這個男人,似乎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無論是原主的記憶,還是原劇情,都根本沒有他存在過的痕跡。
在完全不知曉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裝傻當然是最好的方式,哪怕她已經被他抓了個正著。
思及此,她雙頰微微泛白,低聲問:“季墨,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
季墨也沒想到她竟還有膽子反過來質問他,不由低眸深深打量起她的神情來。
眼前柔弱得彷彿他一隻手就能拎起來的少女確實長了副極漂亮的模樣,現在還正睜著一雙溼漉漉的桃花眼控訴又害怕地回視著他。
一副被他嚇壞了的可憐模樣。
他幾乎要分不清她神情裡的真假。
但這裡的怨氣確實仍舊是所有副本之最,而也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脆弱可欺的少女兩個小時前親手斷了一個男人的喉頸。
他的眼神愈發深刻,鼻息溢位一絲輕哂。
“你很怕我?”
男人的嗓音壓得極低,語氣卻帶著似有若無的散漫,叫人難辨其意。
泱泱眸光微動,虛悠悠道:“我沒有害怕……是你很奇怪。”
說著,她又眨著眼微微仰頭瞧住他。
“你和他們不一樣。”
她聲音愈發低下來。
“和我也不一樣。”
季墨抬了抬眼尾,像是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致。
“哪裡不一樣?”
少女卻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是我的房間,我要休息了。”
她眼神飄忽著不看他,顯然因為不知他的深淺所以沒什麼底氣,但話裡趕客的意味卻十足。
神情很生動,和幾個小時前他隨意瞥見的那副失了生氣死氣沉沉的模樣截然不同。
不過那些原本讓他覺得違和的地方卻反而在這一刻突然消弭了。
季墨原本還在想npc有沒有可能也會有掉包一說。
然而這個死亡副本依舊穩定,並且怨氣也沒有絲毫變化。
是他自己差點忘了,這裡是精神病院。
哪怕副本能讓她短暫清醒,站在他面前的也依舊是個精神病人。
那她擅長變臉,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
只是原本只是隨意來看看別的副本的季墨,此刻卻忽地生了絲要留在這裡的興致。
他忽然想知道,這個渾身都散發著柔弱可欺氣息的npc,究竟要怎麼達到她的目的。
想到這裡,他目光緩緩從她染上粉紅的精巧耳根掠過,視線停了半秒,而後才斂了目光,唇邊丟擲幾個字音:
“早點睡。”
話音落下時,他已經邁步繞過了泱泱,準備開門離開。
然而也就在他剛剛握住門把手的時候,門外卻正好傳來幾聲有意控制了力道的敲門聲,而後便是一道熟悉的男聲。
“泱泱,你睡了嗎?”
是穆奕清。
泱泱下意識抬眸望向季墨,想看看他打算怎麼離開。
如果季墨和她一樣是npc,那自然就可以直接回到自己房間。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男人竟然在側眸瞥了她一眼之後就直接將門拉開了,沒有絲毫猶豫。
而門外的穆奕清當然完全沒想到開門的並不是他以為的泱泱,而是一個身形同樣高大且存在感極強的男人。
他神色一凝,面上的笑容瞬間斂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是泱泱的房間。你怎麼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