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至此,姜妙如如墜冰窖,臉色早已徹底煞白成一片。
自頭頂一寸寸掠過的那道如冰冷的利刃般鋒銳的目光也毫不掩飾地告訴她,這一次她再無法如以往那般矇混過關。
“周士良,傳孤旨意,姜妙如跋扈驕橫,德不配位,廢除郡主封號。至於姚若芙這樁命案,今晚便交由大理寺,命其儘快查清真相,不容姑息。”
說罷,不顧底下徹底癱軟在地神情恐慌絕望到了極致的姜妙如,裴席鈺的視線又轉而落在陸君則身上。
“既然此事是由陸卿上稟,姚若芙之事便由你負責協理大理寺,孤允你暫且擱置翰林院中的職務。”
陸君則眉心微動,看了一眼不遠處神情難得有些許複雜地望著姜妙如美眸一掃靡靡的泱泱,終是拱手溫聲啟唇:“臣遵旨。”
姜妙如很快便被人帶走,臨了時還連連大呼冤枉,卻連身為她親兄長的姜靖宇都僅僅只是滿面惶然地望著她,不敢求半句情。
姜妙如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逐漸消弭之後,整個徽和殿也就此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當中。
且不說往日素來端莊自持此刻卻驚慌失措的世家貴女們,便是在場的幾位王爺世子都萬萬沒想到今晚會發生這樣的事,同樣是滿心駭然,大氣也不敢喘,生怕帝王之怒會牽連到自身。
姜妙如身為堂堂萬寧侯府的榮安郡主,又是賢太妃娘娘的親侄女,在京中可謂風光無兩,哪有人能想到她會在原以為是皇室降恩的生辰宴中被奪去郡主封號。
這事都已經鬧到了今上面前,看這形勢若真牽涉命案,姜妙如的後半生恐怕怎麼也需在獄中度過了。
最重要的是,若經過大理寺審查,事實真如陸君則所言萬寧侯也插手其中以權謀私的話,那就不是姜妙如這一條命的事,而是整個侯府的事了。
朝堂之中落井下石向來是家常便飯,朝臣們更是無不看帝王的眼色行事,一旦開了今日這個口子,那萬寧侯府的所有腌臢之事都會一併被擺在檯面上。
且不說萬寧侯如何,便是姜妙如和姜靖宇這兩兄妹做的事,就足以好生說道一番了。
姜靖宇也是難得腦中清明瞭一回,整個人就這樣跪倒在地上,神情再不見一絲一毫往日的張揚之色,反而雙手緊握成拳,面如死灰。
姜明昭更是早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雖然時常隨在姜妙如身邊討好奉承,卻也不知曉姜妙如身上還有命案吶。
就算這件事不會牽連到她,而今京中又誰人不知她與姜妙如往來最是密切,若姜妙如甚至萬寧侯府當真就此沒落了,可想而知她會是什麼下場。
思及此時,姜明昭幾乎要忍不住落下淚來,但想到此時仍在徽和殿,又只能緊低著頭,強自忍住哽咽的衝動。
唯有裴珣抿唇望向眉眼仍舊溫雋平靜的陸君則,眸中幽沉忌憚之色一閃而過。
他自然不相信陸君則口中的巧合。
確認自己的心意之後,他便有意派人調查了一番這所謂連中三元當世間唯其一人的今朝科考狀元陸君則,自然也就早知曉陸君則是個極不簡單的人物,否則又怎麼能在那些朝臣的拉攏算計之中真的做到片葉不沾身。
而若當真如此,姚若芙之事自然也就絕不是事出偶然,反而是有意為之。
包括翰林院在今晚這個時候請見裴席鈺,恐怕也都是陸君則為防止姜妙如迫害泱泱而提前備下的籌碼。
一旦姜妙如將女子請來之後真的要做什麼,他便會直接上稟此事。
但這樣一來,陸君則此人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
不過於他而言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而今裴席鈺當眾言明心悅之人泱泱,他又該如何做……
三年前他就已然知曉,面對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