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輔導員餘承嚴的光,泱泱得以在孟巖處理完畢之前單獨留下毛遂自薦。
當然,這也算是商院績點第一的學生難得的一點特權。
可惜原主當時正剛剛開始和蔣弈交往密切,並沒有很在意這個機會,她甚至下意識不敢接近這個壓根沒給過她任何特別眼神的程祁安,最後就這樣讓這來之不易的幾分鐘在沉默中度過。
所以,原主當然沒有在程祁安心中留下任何痕跡。
程祁安姿態閒散地倚靠在車旁,濃密的長睫遮擋下來,偏頭望向身側嬌小的身影。
餘承嚴是他畢業前的輔導員,算起來還有些遠親關係。
他並沒忘記來之前餘承嚴有意提到過,他有一名非常欣賞的學生,雖然家境特殊,但肯努力肯上進,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能留意。
在這之前,餘承嚴從來沒借著這層關係提出過任何特殊的請求,這是第一次。
因此,程祁安並沒有直接回絕。
但他也直言,雲城從來都不缺努力上進的人,能進君鴻的人,幾乎就不可能有懈怠的機會,這其中其實並不存在強迫的意味,只是想往上爬的人,太多。
因此,真正能讓他留意的,只可能是能力極其突出,或是對自己的座標極其清晰的人。
這樣的人太少。
至於剛剛坐在禮堂裡的人,有是有,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刺眼的陽光折射在他頸後,泱泱掃過一眼男人背對著光線輪廓分明的側臉,不經意瞥見他的喉結處有一顆硃紅色的小痣,這抹姝色倒是意外地為男人減少了些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她望著餘承嚴等人遠去的背影,抿唇一笑,輕聲道:“雖然餘老師給了我能單獨跟您介紹我自己的機會,但我想,程總應該並不會因此對我另眼相看。”
“所以,我想和裡面的那些同學一樣,回答同樣的問題,您覺得怎麼樣?”
少女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如涓涓細流一般嬌媚溫柔。
這樣的聲音和語氣,很難讓人生出不耐的情緒,哪怕是程祁安。
他眉心微動,倒確實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您問的是,我們能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麼。事實上,於我而言,能得到的太多了。”
“其他人已經提到的其實已經無需我多說,那我說點兒沒有其他人提到過的吧。”
“君鴻的資源、管理模式,以及各類頂尖人才,對於任何企業來說都望塵莫及。但我最想要的,來自於您本身。”
程祁安眸光微頓,忽然起了絲興趣似的抬了抬眼皮,示意她繼續。
泱泱微微莞爾,輕啟絳唇:“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可能我的目標有些不切實際,但我需要的確實不是高階分析師的職位,而是能和您步調一致的操盤手。獨立掌控全域性和將穩穩上升的數字牢牢抓在手中的感覺,這才是我真正感興趣的。”
說到這裡,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泱泱知道,孟巖已經出來了。
她望著男人逐漸轉深的漆黑雙眸,笑容不變。
“我很認同您所說的商人應當竭其力以得所欲。但現在我有沒有竭力的機會,完全取決於您,程總。”
程祁安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忽然泛起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
這笑容並不真切,帶著一如先前的矜傲,卻又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緋色,令人心跳頓緩,更令立在一旁的孟巖瞳孔一縮。
然而男人並未說什麼,反而轉過了身。
孟巖見此,立馬為他開啟車門,自己也隨後坐上了副駕駛。
就在孟巖也以為這就要離開的時候,後座的車窗忽然半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