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車了。”
只是話落她等待片晌之後,裡頭並沒有半分動靜。
不過芙蕖倒也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夫人也不是頭一回不搭理他們。
她又重複了一遍,而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夫人,您這一路不是一直覺著換洗不便身子不爽利嗎?現下呀,總算可以好好梳洗一番了。”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這次竟然連這話也不管用了。
馬車裡的人仍舊沒有半分要下來的意思。
以為夫人是特意挑了這重逢的時候對陸君則表達不滿,芙蕖不免也有些慌神,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將丫鬟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陸君則抿了抿唇,垂下頭,低斂下眉睫,緩聲道:“如嫂嫂有什麼要求,只管告知君則,君則會盡力安排。”
然而裡面仍舊是一片沉默不語。
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陸君則輕蹙了下眉心,擔心裡頭的人是因為經受不了路途勞頓和日頭燥熱暈倒了,便看向芙蕖,示意她先行開啟車帷看看裡頭的情況。
芙蕖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一面懊惱自己進京之後受了周遭盛況的吸引,沒有時不時檢視主子的情況,一面有些驚慌地拾起了車帷的一角。
然而下一瞬這帷幔卻被人輕輕從裡面抬了起來。
芙蕖一愣,只覺有清幽的香氣撲面而來,再定睛一看,卻連呼吸都窒住了。
眼前人對她的反應渾不在意,蔥白的指尖搭著她的手,便彎下柔若無骨的細腰邊下馬車邊道:“是我失禮了,方才睡得沉了些,一直沒聽到動靜。”
陸君則眉心微動。
他記憶力尚可,之前又和這幾乎和他同歲的嫂嫂接觸過幾次,所以覺得這聲音還算熟悉。
但他又極其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
至少和他記憶中的不同。
雖然語氣仍有些嬌矜,但現在她的聲音,分明比以往還要柔軟繾綣,甚至媚得能滴出水來。
這種細微的不同令他頭一次不由自主地凝神低眸朝著緩緩在他身前站穩的人兒望了過去。
卻不想這一看,他的瞳孔竟不自覺微縮了瞬。
如今正臨烈日炎炎之時,眼前的女子只著一襲薄如蟬翼的碧綠翠煙衫,因而細腰酥胸及其曼妙有致的身姿被勾勒到了極致。
她柔柔搭在身邊丫鬟手上露出的一截皓腕更是雪膩細弱得彷彿輕輕一折就能斷,在陽光下被照得格外晃眼。
但相比較身姿,更為惹眼的是她過於嬌媚昳麗的面容,柳葉彎眉,嫣唇嫩若桃花,眼下的小痣盛開的紅梅一般,令女子只是抬眸輕輕望過來一眼,便是渾然天成的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或許是確實睡得久了些,她原就僅用一支碧玉簪子挽著的髮髻此時更是鬆散,也將她襯得更加慵懶動人。
而見他半晌未說話,泱泱輕輕抬了抬眼尾。
“多日不見,看小叔子這眼神,竟是不認識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