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主意只輕輕在泱泱心裡劃過，面上卻莞爾：“有一天聞導竟然會主動找到我，我已經特別驚喜了，更何況您的話也讓我很感興趣，我當然很願意接受這個機會。”
女人看起來確實很是開心的模樣，笑意慢慢盪漾至了眉梢，如纏綿的春雨，落在人身上，莫名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聞敘白敏銳地捕捉到了自己心中的異樣，不動聲色地斂下眉。
林言見談成了大半，很是開心，招呼兩人新增了好友，才送泱泱出去。
關上門之後，繼續和聞敘白聊天。
“你把劇本發給我之後，我第一感覺就想到了泱泱，很久沒見這麼有靈氣的演員了，上一個還是知衍。”
聞敘白沉默了會兒，才點了點頭。
確實有靈氣，眼睛太會說話。
但……有靈氣並不代表可以演出那個角色惡的那一面。
另一邊泱泱剛剛走到休息室轉角，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頓了頓，停下腳步。
謝知衍。
他已經換下了原本沾染了血色的衣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泱泱想了想，這應該是拍戲以來謝知衍第一次私下找她。
她抬步走到他的面前，聞到了很淡的烏木沉香。
對於這細微的味道，泱泱這段時間已經十分熟悉。
和謝知衍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柔而虔誠，格外好聞，令人舒心，並不像是香水味。
泱泱有些好奇，但她當然不可能問出來。
“衍哥，你有什麼事想找我嗎？”
謝知衍將她整個人望入眼底，和她對視，第一次心中有這樣的疑惑。
他對戲太敏感，對真情和假意太敏感，從幼年起便是。
放在演藝圈，很多人認為這是天賦。
或許是，但他自己沒有太多感覺。
直到遇見她。
從試鏡時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感知到了一絲不同。
但當時只覺得她的表演少了一絲真意，所以在回答林導的問題時，他說“有瑕疵”。
但後來卻發現，這或許並不是瑕疵。
至少其他人察覺不到這種瑕疵。
越接觸，他就越有疑問。
為什麼有人收放情緒如此自如？
像是在演……戲中戲？
輕易便能讓人心猿意馬，卻又仿若沒有投入絲毫感情，冷眼旁觀他人的驚慌失措。
然而他心裡的悸動卻在一次次接觸中，或者說她的戲中戲中，越來越強烈。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深陷其中。
他覺得自己在某一刻，窺見了女人真正的面容。
然而或許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入戲太深。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泱泱輕輕揚眉。
她早就發現，這位謝影帝看似待人處事恰到好處，成熟有禮，有著矜貴又疏離的氣質。
但其實男人一旦入戲，或者說一旦卸下防備，那雙墨黑又似乎總是蘊含著款款深情的雙眼就無法遮擋，輕易便能吸引人想要靠近，比如現在。
見男人不說話，泱泱再走近了些，繼續問：“衍哥，怎麼不說話？”
謝知衍斂下眼中的情緒，溫聲喚了聲她的名字。
“泱泱。”
泱泱眼尾微揚，本能地回答：“嗯？”
謝知衍忍不住柔和了眉眼，目光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繾綣溫柔。
“聞導剛才找你，是因為新劇的事吧。”
泱泱乖乖地點了點頭：“是的。”
而後又很快反應過來，試探性地問：“衍哥又要和聞導有合作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