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廳內只剩下兩人,徐暉才擰眉開口:“如果沈泱泱這裡行不通,就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但這麼大的缺口,恐怕很難再填上,商戶那邊又逼得愈發緊。”
“我們徐家能拿出來的,也最多隻能再拖延幾日。”
穆正鴻掃視他一眼,壓了壓眉。
都是明白人,他當然知道徐暉是在告訴他,既然徐穆兩家很快要成親家,兩家的關係自然也就綁得更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徐暉願意付出的,當然也就更多。
但……穆正鴻並沒有忘記,這一切變故是因誰而起。
“老徐,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林緒審問了所有下人,不止一人看到嫣然在明遠醉酒之後跟著上了樓。不久之後,她又再次上樓,之後也再沒人看到她下來。”
徐暉面色一僵。
“大帥這是什麼意思?”
穆正鴻轉眸看向他:“你應該想想,是什麼時候讓嫣然知曉了下藥的事。”
徐暉眼底情緒一顫,猛地站起身來。
他有些恍然地想說什麼,卻閉上了嘴,沉默片刻之後,癱坐下來。
如果其他人都不知曉,沈泱泱也不想嫁給穆明遠,那變故確實只可能出在嫣然身上。
而到底是不是嫣然,大帥也沒必要編造。
因為……他待會一問就知曉。
這……真的是他徐暉親手教出來的女兒嗎?
若一切皆是意外,又或者是穆正鴻自己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力,那就是穆家欠了他們徐家。
但如果是嫣然自己送上的門,甚至有意促成了此事,那他還能說什麼?
他頹然地闔下眼。
“是不是嫣然有意為之,我會問個清楚,無論如何,看在我徐家對大帥這麼多年的擁護之情,盼大帥善待這個兒媳,嫣然對明遠的痴心……不假。”
說到最後,他的嗓音已經晦澀難辨。
穆正鴻看了幾秒,才嘆了口氣。
“你放心。”
現在的局勢對他如此不利,他當然不會在這時候和徐暉生出隔閡。
“如今,還有最後一計。”
“如果這一計不成,那就會內憂外患,形如困獸,天要亡我穆家。”
泱泱當然不知曉穆正鴻還打算對她使出最後一計,一路被唐硯修帶上車,她也有那麼幾分恍惚。
見男人直接讓梁默離開,泱泱盈盈雙眸眨動了下,斟酌了幾秒,才低咳一聲,支支吾吾開口:“督軍,其實,我讓我的丫鬟巧兒喚了人來接我。”
“若她到了穆府卻不見我,定會著急。”
說罷,泱泱又狀似不經意地側眸看唐硯修一眼,卻正好撞上男人不知何時就凝在她臉上不明意味的目光。
她眉心一跳,反而先發制人嬌聲控訴:“你作何這樣瞧著我,嚇著我了。”
見少女一臉無辜還好似得了理的模樣,唐硯修卻生不出半點兒不好的情緒。
即使這姑娘機靈得很,旁人應當算計不到她什麼,又即使她在有事時想到的第一個人,並不是他,他也還是巴巴趕來了。
泱泱微微仰著臉,只覺唐硯修半垂著眼凝目望著她,視線沒有挪開半分,耳畔則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
“嗯,是我不對,以後先告訴你一聲,再看。”
“你……我才不是這個意思。”
泱泱霎時紅了臉,顫悠悠看向別處。
這個男人竟然這麼正經地說出這種話。
唐硯修將她頗為心虛的反應盡收眼底,眸中無奈一閃而過,唇角卻露出隱約笑意。
心情好了些。
“放心,留了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