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頭暈的厲害。”
他先是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翻過我的一隻手,用兩指搭在脈上,凝神疹脈。
我靠在他身上,頭枕在他胸口,能隱約聽見他的心跳聲。他身上的味道和穆容成不同。穆容成的身上總是帶著淡雅的龍涎香,混合著為王者的尊貴和霸氣。要不是我原來就知道他清冷淡漠的性子,我一定會把擁抱我時那有力的雙臂和火熱的胸膛,錯認為另外一個人;而子軒的身上,總有揮之不去書卷味,溫和內斂,沒有任何過激的地方。就像現在,他扶住我的位置、力道,甚至身上的溫度都恰到好處。
我苦笑了一下,因為我想,我終於知道他的變化了。如果說以前他的文質彬彬、個性溫潤是天生的,那麼現在的他,已經將這種性格發揮到了極至。似乎再也看不到他的其他情緒,所有的東西都隱藏在他那張溫和的笑臉之下。除了現在,他露出這樣焦急的神色,真是讓我有些意外。還有,他什麼時候學會給人看脈象了?
“還好沒事。”半餉,他放下了手,眉頭也舒展開了些。他扶著我輕輕的躺在了藤椅上。離開他肩膀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裡閃過一絲隱隱的失望和惆悵。“我上次給你帶的那些補藥,你沒有按時吃,對不對?”他看著我問道。
“開始的時候吃了些。後來身體好些了,就不吃了。”我照實說。前幾個月失眠的厲害,他給我帶的補藥,我也吃了一些。但後來好了,自然就不再吃那種苦得不得了的東西。
“這怎麼行!那是我專門給你配的藥,補氣養神,尤其對於暈眩頭疼有效。一定要按時吃,知道嗎?”他握著我的手,眼神非常嚴肅認真。
“大哥什麼時候學會的醫術?”我有氣無力的問。
“以前感興趣,看過些醫書。後來你的身子不好,就特別在這方面鑽研了一下。別擔心,哥給你配的藥,藥性都很溫和,對身體非常滋補的。”
“知道了,謝謝大哥。”
“謝什麼,怎麼和我這麼見外起來。”我的嘴角仰了仰,衝他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容,便收了回來。他的手,和我記憶裡的一樣溫暖。但今天,這溫暖卻沒有傳到我的心裡去。後來,什麼時候的“後來”?我的身體一向很好,頭疼暈眩,難以入睡,這些都是進宮以後才有的症狀。可醫術卻不是那麼快就能學會的。他都已經可以隨手給我疹脈了,這絕不是最近幾個月,看幾本醫書就能學會的。他的“鑽研”,恐怕不只一兩年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眉、眼、鼻、唇,相貌輪廓,我早已經刻在了心裡。但現在,我卻覺得他無比的陌生。他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忽然又想,若是反過來說,我又知道他什麼呢?以前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我最瞭解的人,就是子軒了。可現在越來越覺得,或許我最不瞭解的人,才是他。
我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紙,遞給他:“哥,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人名,我覺得特別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什麼。你幫我查查他們都是什麼人,好嗎?”
他接了過去,開啟看了看。那上面寫的就是我上次在穆容成批奏摺時看到的人名。我盯著他的表情,可子軒的臉上,只掛著淡定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哥會幫你查檢視的。”說著,他把紙收進了懷裡。“哥,我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我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我苦惱地望著他。
“別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他握著我的手,微笑著溫聲安慰道,“哥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你肯定沒病,只是精神不太好罷了。聽哥的話,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把它們記下來。不過,不要逼著自己去想,有搞不懂的疑問,就先放著,以後告訴哥,哥會幫你的。”
我柔順的點點頭:“恩,我當然會告訴哥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