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初的聲望,就是在從這次戰爭中逐步建立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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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抬不起頭來,只能勉力地靠在車壁上坐著,不讓自己滑躺下去已經耗了我很大的力氣了。從三天前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越來越覺得睡不醒,腦袋發沉。所以我對朗星翰要求下車騎馬,若是他不放心,大可以派兵跟在我周圍。可他只是說,要親自和我在一起才安心,而他重傷未愈,實在是不便於騎馬趕路。我見他說得異常誠懇,也不好反對,只得耐著性子坐回了車裡。這一路上,我與他吃住都在一起,若是他真的有心要對我下毒的話,是很容易的事情。可這麼做有什麼必要呢?我已經答應了要幫他做事,也表明了自己不會再有逃跑的意思,他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對我以禮相待,贏得我的信任,到時候他要我幫他作什麼,阻力和反感都會小得多,難道他這麼精明的男人,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我不吃了。”我推開車內小几上的碗筷,身子向後仰,靠在車壁上。這馬車的四面車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所以不論外面的陽光有多強烈,裡面永遠都是暗沉沉的。我早就想把簾子撩開,可朗星翰說他的傷,受不得風,會影響他身體復原,所以他就在車子四角各放了一個夜明珠照亮。那珠子發出柔和的瑩白色光澤,看起來倒是很舒服。
“怎麼,不和口味?”朗星翰看了一眼斜靠在窗邊的我,湊了過來,用手貼在了我的額頭上,“你臉色不好,受了風寒嗎?“
我扭臉躲開他的手冷冷地問:“你是不是讓我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看不到他的臉,只聽見他的聲音沉穩平靜:“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我沒在你的飯菜和水上動過手腳,這幾日咱們也一直都是在一起用餐,你該明白。不過,信不信由你。”
幾聲碗筷輕碰的聲音,然後一筷子青筍遞到了我嘴邊:“多少吃一點,一會兒我叫人把大夫找來。你好像生病了。”
那筍很鮮嫩,我知道北遼這裡不產這種菜,朗星翰能弄到這麼新鮮的筍,也算是費了番功夫的,可現在我卻沒有一點兒胃口。我把頭轉過來說:“不想吃,你放下吧。”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倒真像是病了的樣子。見他似乎還要堅持,我便擺擺手道:“我沒胃口。其實我人就在你手裡,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上次那麼精心策劃的逃跑都沒成功,我就不打算和你耍心機了,白費勁還累得不行,何苦來哉。我知道,你把我留在身邊,一定是有大用處。好,我讓你用,畢竟你也答應我了,用完就放我走。至於你會不會遵守承諾,”我著著他,微微一笑,“怎麼說你也是一國之主,和一個小女人翻臉不認賬,傳揚出去實在太丟臉了,你說是吧?”我也不等他說話,輕嘆一聲,接著道,“再怎麼想,你也沒有對我下毒的道理,因為這麼做根本沒必要。所以,你去找大夫吧,我想我大概是真病了。”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又輕又慢,有氣無力的,聽起來像是帶著哀愁地自言自語。可我的目光一直沒離開朗星翰,就是要看他的反應。
他聽我說完後,目光鎮定,只輕挑眉毛,淡笑道:“你知道就好。”然後他拿過一條純白的羊毛毯蓋在我身上,低聲道:“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先睡一會兒,隨軍的大夫是宮裡的御醫,醫術雖不能是妙手回春,但像你這樣的小病,肯定可以藥到病除。”
“如此,我先多謝你了。”我接過毛毯,衝他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只有一瞬,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他看到我的笑容時,目光閃動著,似乎對什麼事情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