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林驕低頭施禮的時候,胡戡與韓瑆昰有一個眼神的交流,韓瑆昰點了點頭。胡戡再無顧慮,道:“涼州城已經完全安全了,西北方面暫時難有大作為,凌朝儒已經開始準備啟程回龍門,估計近幾日就會發兵。劉慕和李君然派人和渭源的王楚聯絡,準備共同對抗韓炎,同時還派人草擬檄文,要國淵和張容對付韓炆,漢人勢力終究要佔有涼州了。”
韓瑆昰頻頻點頭,林驕卻有些吃驚,想不到韓瑆昰竟能得到如此周詳的情報。
覷見林驕的表情,韓瑆昰不免大笑起來,胡戡也跟著大笑起來,林驕只得尷尬地跟著笑了笑。
胡戡道:“林兄弟,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能有這麼多機密情報感到很吃驚?”
林驕當然是點頭,雖然他已在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卻還是希望這些猜測能從他們的口中得到證實。
胡戡接過韓瑆昰擲下來的葡萄,手法雖笨拙了些,卻是十分實用的,想不到兩人在背後竟是這樣輕鬆隨便的。不知何時,素衣美女水大家又開始撥弄琴絃,纖秀的十指隨意地輕挑,嬌俏的面龐也滿是輕鬆的神情。
聽著琴聲,胡戡整個人彷彿也安靜了下來,聲音也隨著琴聲如流水般輕吐出來,不再像之前那般嘶吼一樣。他用鎮定的目光望著林驕,沉穩的聲音說道:“你以為韓大哥能夠控制涼州是那麼簡單的事麼?外人看來涼州已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可是我們知道涼州遲早都將有一場劇變,如果不能夠提前預防,這場劇變會毀了整個涼州。”
林驕道:“眼下的這場亂局就是涼州之亂的開始麼?”
胡戡面露憂色,搖頭道:“不,這時我們有意讓他發生的。”之前林驕已聽韓瑆昰說這場亂局是他一手策劃的,所以聽了胡戡的話倒並不感到憂慮。胡戡憂心忡忡地望向韓瑆昰,道:“韓大哥的內傷堅持不了多久了。”
琴聲“錚”的一聲,素衣美女水大家內心的驚訝暴露地一覽無遺,同時隨著這聲琴聲,林驕心中的驚訝也被毫無保留地揪了出來。即便是韓瑆昰和胡戡,也被這聲琴聲觸動了心絃。
寂靜良久,韓瑆昰打破沉默,大笑道:“還好韓某的女兒沒有白收。”雖有蒼涼之意,卻掩不住他本性中的豪邁。
素衣美女水大家站起身,向三人襝衽道:“十四無狀,請三位見諒。”說罷,定了定心神,重新開始撫琴,可是琴聲再不如之前那般自如了。
胡戡道:“韓大哥一死,涼州勢必發生內亂。涼州不同於其他地方,涼州的內亂不但是繼位之爭,也是夷夏之爭。現在韓大哥還在,憑著他的威望,夷夏之間的矛盾還可暫時壓住,一旦韓大哥一死,不但劉慕、李君然要和‘九韓’打,夷夏也會各助其主。這就是涼州最特別之處,別的地方一旦新主確立,戰爭就不會大規模爆發了,涼州則不然,即使劉慕、李君然能殺死‘九韓’,其他的夷人也不會對他們心服的。”
林驕心中一喜,果然與自己所猜的八九不離十,於是說道:“其實韓前輩詐病將‘九韓’和李將軍他們引來,要他們在涼州一較高下,由勝者繼承涼州之主的位置。這樣就不會有人不服了。”
韓瑆昰點頭道:“不錯,你如何看待他們的這場較量?”
林驕道:“現在劉將軍、李將軍他們已經取得了覺得的優勢,當然是由他們繼承涼州之主了。”
話音剛落,韓瑆昰就失聲苦笑出來,道:“王莽、董卓也曾是已是的勝利者,難道他們治下的國度也有安樂麼?”
胡戡連忙截住他,道:“大哥怎麼把劉慕、李君然他們比成王莽、董卓。”言語之中竟有些責備之意,頓了頓道,“劉慕、李君然在這一戰中並沒有做得十分出彩,只不過是韓煬他們襯托地好罷了。從一開始韓大哥詐病,韓煬就急匆匆地領兵到來,替走了我的近衛軍,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