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落內心冷笑,真是有意思。
如果別人說這話,她會信。
可外婆說她不信,外婆那麼在意門第的一個人,怎麼會把自己心疼的女兒嫁給商戶。
唯一的可能就是……就是母親不是外婆所生。
她之前不是沒懷疑過。
外婆對孃親與其說寵愛,不如說寵溺,與其說疼愛,不如說是捧殺。
但好在孃的性子,怎麼捧,也沒囂張跋扈,反而善良到有些愚蠢。
郡主本來是有些小愧疚的,但聽到母親的話,她最後一絲愧疚也散了。
說的那般無可奈何,只是說說罷了。
她當初很是抗拒這樁婚事,可母親就坐在她床邊哭,說她這是拉著整個鎮南王府去死啊。
後來呢?後來先皇給二妹、三妹、四弟賜婚,母親並未答應。
母親還跟她解釋過這件事,說因為她被賜婚時她這個做母親都不夠勇敢,才會害了她一世。
說是因為她過得不好,才讓她大徹大悟。
真是好笑呢。
不過是偏心罷了。
雪初落起身,“外婆,您一路奔波,早些休息吧。”
她走之前回頭看向鎮南王妃,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沒說什麼。
她本想說,女子貌美不是錯,不應該因為對方貌美就存有敵意。
可這話說出來有用嗎?對外婆肯定是沒用的,這位可是一輩子都被困在後宅。她每日要面對的是那些江南美人,她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見到涼涼有些草木皆兵了。
雪初落過去拉著母親,心裡很清楚,與其說外婆擔心明月謹被涼涼拐跑,還不如說外婆在擔心外公。
路上,雪初落小聲問:“孃親,您真是外婆生的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不能因為你外婆排斥涼涼,我就不認娘了吧。你外婆對我挺好的,以前在家的時候,我要什麼有什麼。”
“我可沒那麼說,是您那麼想吧?您不想認你娘了?”
“你這孩子。”郡主也並未多辯解。
她是有些不舒服的,但她也說不清為什麼。
她和月家人也沒認識幾天,比起來自然應該是母親更重要,可為何她會毫不猶豫地就站在涼涼這邊,她也有些費解。
郡主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人,她笑著說:“我回家去了,你也回家去吧。”
“回家?”雪初落愣怔之後反應過來,“您不能回月家,本來外婆就對月家不滿,你這麼回去了,月家會被連累的。”
“可是給月光光的衣裳馬上做好了,他很喜歡那件衣裳的。”
雪初落無言。
郡主也知道不太好,於是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雪初落站在大街上,突然間覺得無處可去。
如心在旁提醒道:“小姐,要不咱們也搬去月家吧?”
“你這話說的,我有很多產業的,即便不回明家,也沒理由賴去月家啊。”
“也對。”
這二人也是垂頭喪氣,回了明家。
郡主剛進院子,鎮南王就出來了,他換了件衣裳。
鎮南王模樣不錯,又保養得當,看起來是個俊逸的中年人,加上他身居上位者的氣勢,他的外表是拿得出手的。
“月兒,月家人是你的救命恩人,為父想要上門親自道謝。”
郡主愣在了原地。
鎮南王妃開門,“我去就好。”
鎮南王有些不耐煩,“王妃舟車勞頓,在家休息吧。”
他說完就回頭示意墨北月,“帶路。”
墨北月腦中閃過什麼,可跑太快了她沒抓住。
父女二人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