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涼涼和雪初落都湊過去看熱鬧了。
明月謹躺在地上，覺著羞憤難當。
前面是個婦人，站在婦人面前的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參加鄉試，算是年少有為了。
男孩的臉已經被打腫了，婦人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蘇嬸子，蘇沐年紀還小，能參加鄉試已經不容易了。您又何必為難個孩子？”
“我為難他？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們全家為了讓他讀書，連頓肉都不敢吃，他但凡用點功，也不會落榜！”
蘇沐低著頭，始終未發一言。
可月涼涼能感知到了他的絕望。
一個十歲的孩子啊，被這般羞辱和暴打，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對他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蘇嫂子也是太生氣了，我在鄉試之前還看到蘇沐在河邊玩，他確實不夠用功。家裡本來就窮，能讓他讀書就該感激涕零。”一嬸子在旁邊幫腔。
“家裡窮怪他嗎？”月涼涼聲音冷冷清清。
“當然怪他啊，姑娘你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肯定沒當過家。蘇家為了讓蘇沐讀書，全家人就緊著他來。他沒考上就是辜負了全家人的信任。”
“連個考生都供不起，蘇家人不該反省反省嗎？窮是父母不爭氣，怪孩子有意思嗎？”月涼涼急的有些口不擇言了。
她想要化解蘇沐的絕望，可蘇沐的絕望反而更加濃郁。
這孩子不想活了啊，她很急很急。
蘇沐已經傷痕累累，他站在那，孤孤單單，好像被全世界遺棄。
“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頭？這時候跑來是想給自己找夫婿吧？”那個辱罵蘇沐的婦人湊向了月涼涼。
她打量了月涼涼一番，然後說道：“年紀配蘇沐是大了些，但蘇沐雖然這次落榜了，可他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童。他考上是早晚的事，五十兩銀子，人就賣給你當童養夫了。”
蘇沐握緊了拳頭，然後在一陣驚呼中撞向了學院圍牆。
月涼涼擋在了他身前，輕嘆，“力氣還挺大。”
蘇沐的腦袋撞的月涼涼的肩膀有些小疼。
“對不起。”
“你沒對不起任何人。”
蘇沐低著頭，許久未出聲。
“五十兩人我買了。”
月涼涼拿出了銀子，“跟我去官府，以後蘇沐和你蘇家無關。”
鳳容寧這會才來看榜，昨晚跟兩個城主還有流火一塊喝酒，這個時辰才睡醒。
婦人低著頭，她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她直後悔沒多要點。
但……把這個大麻煩賣了也挺好，畢竟蘇沐讀書太燒錢。
每月在書院吃飯就得一兩銀子，蘇沐又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每季學院的服飾他都得換……雖說學院給他免了一半，但這對蘇家來說，已經幾乎是全部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