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上了馬車,嵐玥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和臨淵太后打了一宿麻將,這事說出去,連她娘都不會信。
她側眸看著閉眼假寐的月星涼,或許從遇到她開始,她的人生已經截然不同。
月星涼未睜眼,她輕聲說道:“別太崇拜我,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好。”
“我明白。”嵐玥聲音很輕,“我知道你很愧疚,可戰場上本就是你死我活,你沒做錯什麼。”
月星涼睜開了眼,她看著眼前的姑娘,原來每個人都知道,知道她心中的夢魘。
“那一日的哀嚎時常會迴盪在我耳邊,我清楚為將者面對的就是這些,但我如今算是紀北人,我做不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紀北人也做不到。”
嵐玥搖頭,但確實說不出安慰的話。
她不是那些犧牲的將士,也不是他們的親人,所以她沒有資格說不介意。
誰都可以大義凜然地說月星涼如今所作所為是為國為民,可那些被犧牲的人,卻從來沒有選擇。
他們上戰場沒得選,他們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也沒得選。
她一直都知道武將腰桿很直,因為一切榮耀都是用血肉之軀從戰場上拼殺而來。
如果紀北還是從前的紀北,臨淵不會這般客氣,凡事哪能事事盡如人意。
月星涼顯然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她很清楚一切無解,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回府之後,月星涼倒頭就睡。
使臣們也沒急著啟程,主要是為了等臨淵那位團寵。
這一天使臣逛街採買,銀子是月星沐給的。
與風家大宅的平靜不同,大長公主府中鬧騰的很。
駙馬在那哭,大長公主一臉嫌棄。
她說道:“滿月就是出去玩,你別哭喪了行嗎?”
“你……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太不吉利了。”駙馬不太高興,哭的更大聲了。
大長公主只有無奈。
她和駙馬算是青梅竹馬,駙馬本來是她的暗衛,她當時咋沒發現駙馬是個哭包呢?
當時這位可是個冷麵高手,跟在她身旁一向是不苟言笑,可這張臉實在是太好看了。
自從女兒出生之後,那個冷峻的男人就不見了,只要女兒眉頭一皺,他就手忙腳亂。
花夫人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說啥好。
她也捨不得孫女離家,但太后娘娘都開口了,他們也留不住啊。
“婆婆,您管管他吧,一個勁哭,吵得我腦袋嗡嗡的。”大長公主坐下了,揉著額頭。
花夫人笑笑,“滿月自小沒離開過京城,突然要去那麼遠,還是敵國,她爹擔心不也是正常的嗎?”
大長公主呵呵了,她是看明白了,婆婆一家都是慣孩子的,恨不得滿月一輩子都留在京城。
她跟他們還說不明白。
咋說啊?說如今紀北女子地位明顯在提高,滿月去紀北歸來之時,可能就是臨淵女子可以參加科舉的開始。
她知道母后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
這事表面上自然是去給滿月找個好夫君,實際上不止如此,如果只想讓滿月嫁個好人家,那臨淵少年才俊不是更合適?
跟月星涼走,可不單單是為了親事。
臨滿月溜達了過來,她對這件事的感覺既有興奮又有些小擔憂。
畢竟她沒出過都城,世人皆知,她是太后娘娘的眼珠子。
她知道她離開都城會很危險,所以即便想出去走走,她也從未提起過。
外祖母顯然是懂她的。
“爹你別哭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臨恆和白總管也去的。你希望你的女兒只做個平常的後宅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