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和嚴莊真是膽小鬼,戰都不敢戰就跑了。一定是從水路撤往白馬渡登岸往北逃回太原幽州一帶了。大帥,咱們也渡河北上,去端了他們的老窩去。”劉德海大聲道。
“是啊是啊,叛軍氣候已盡,龜縮北地便是等著我們去宰了他們。大帥,事不宜遲,咱們該北上去攻打太原,直搗幽州才是。”一干將領也紛紛道。
王源皺眉擺手,待眾人靜了下來,這才看著眉頭緊鎖的高仙芝道:“兄長,你怎麼看?”
高仙芝緩緩開口道:“事情恐怕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了,他們數月前便開始造船,這顯然不是為了渡河北上。僅僅是撤回幽州的話,他們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這裡邊定有蹊蹺。賢弟以為如何?”
王源點頭道:“兄長所言不差,若我揣度無誤的話,他們並非撤回黃河以北,而是……而是重兵南下,長驅直入了。”
“南下?”
“長驅直入?”
“……?”
眾將領紛紛驚愕不已,他們壓根也沒想到有這種可能。
“諸位,本帥做出如此判斷基於以下幾點。其一,若叛軍撤回幽州太原一帶,他們根本無需在數月之前便開始打造船隻。當初我們渡河的時候,僅憑簡陋船隻便可在數日內將數萬軍民渡過黃河。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去利用小舟渡河北上,根本無需耗費財力人力打造船隻,這豈非多此一舉?”
眾將微微點頭,似乎特意為了渡河而造船有些太費周章,讓人不解。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造船是為了能夠及時的撤離,譬如若和我們在洛陽大戰一場,戰事不利時可以及時撤離。”宋建功道。
王源道:“然而他們並未和我們一戰,五天前他們便撤離了,所以你的推斷是不成立的。第二點疑問便是,若他們決意撤往北方盤踞,那麼為何又要拍令狐潮發兵六萬攻打雍丘睢陽?既要收縮防守,應該是全軍撤離,兵馬儲存的越多越好。何必又來讓令狐潮一隻孤軍往東南攻擊?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這一點一提出,眾人頓時恍然。叛軍決意收縮回北方的話,他們根本沒有必要留下這麼多的兵馬來孤軍南下。因為洛陽一旦失守,南北之間的通道便很快將會被切斷。那麼令狐潮這一隻六萬人的兵馬會很快陷入唐軍的圍追堵截之中。這顯然是不合用兵常識的。
“潼關的守軍未做太多的抵抗,我們奪取潼關之後十餘日雍丘便被攻擊。潼關兵馬撤回洛陽需要四天。抵達雍丘需要兩日。再三日我們得到了張巡的求救。剛才那李歸仁說五天前叛軍撤離,時間上完全吻合。也就是說,在潼關守軍撤回洛陽後,安慶緒和嚴莊便下令令狐潮率六萬兵馬攻雍丘,而洛陽城中的剩餘兵馬也在同時登船撤離。”
眾將腦子跟著飛速的運轉,很快就弄明白了這先後的關聯。
“義父,叛軍既要往東南攻擊,為何不集中全部兵力全力攻擊雍睢一帶?那樣的話,他們豈非勢如破竹早已攻下睢陽了?”柳鈞不解的問道。
王源點頭道:“你算是問道點子上了。試問,眼下我們攻下了洛陽後,發現叛軍主力消失,而睢陽正在遭受攻擊的話,我們該何去何從?正常的判斷是,安慶緒和嚴莊逃回了黃河以北,我們此刻最應該做的是不是即刻大軍趕往睢陽追剿令狐潮的兵馬解睢陽之圍?”
“是啊,我們一定會這麼做啊。”柳鈞道。
王源微笑道:“那麼如果安慶緒和嚴莊率著叛軍主力並非撤回黃河以北,而是沿著運河南下的話,待我們剿滅令狐潮的兵馬之後,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哪裡?”
柳鈞一愣,旋即睜大了眼睛,驚愕的叫道:“剿滅令狐潮的六萬大軍起碼也要花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加上叛軍主力已經早出發了五天時間,這近二十天的時間,叛軍若是沿著運河南下的話,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