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笑道:“不要勉強,或許你該再考慮考慮。”
“不勉強,答應你了。還有其他的要求麼?最好是沒有,再有其他苛刻的要求,恕我便不能答應了。”骨力裴羅焦躁道。
“還有個小小的要求。不過,這對於大汗而言,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王源道。
骨力裴羅眉頭緊皺,卻聽王源接著道:“我要你和李瑁簽訂的借兵協議的原本,反正你也沒用。”
骨力裴羅不明白王源要那協議文字有何用,但這玩意對自己確實已經沒用了,範不著跟王源在這裡糾纏,於是點頭道:“好,我給你。這總沒有了吧,可以訂下契約了麼?”
王源又擺手道:“且慢,我還有個小小小小的要求。”
骨力裴羅怒道:“你有完沒完?”
王源豎起中指對著他道:“最後一個,就這一個。一鍋水都喝了,還在乎這一勺麼?”
骨力裴羅咂嘴道:“說。”
王源笑的像個奸商一般的猥瑣,不懷好意的目光盯在骨力裴羅身旁的磨延啜立道:“你兒子是吧?我很喜歡他,想把他留在我身邊待一陣。”
骨力裴羅一愣,頓時明白王源的意思,怒道:“你是何意?莫非不信我們不成?”
王源笑道:“不是不信,是壓根就不信。你兒子跟在我身邊,我的心安穩些。你放心,我們的日子過得可比你們的好,我保證把你兒子養的白白胖胖的,不會丟了一根毫毛。只要你們規規矩矩的,過個十年八年,我一定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
磨延啜立驚慌道:“父汗,莫信他,兒子不能去當人質,他們會殺了我的。父汗,你千萬不能信他們,唐人不可信的。”
骨力裴羅皺眉看著王源道:“可否用其他人代替?我就這一個兒子,還指望他繼承汗位。你不能讓我斷絕了後嗣。”
王源笑道:“我說了,只要你們按照協議辦事,我不會傷他一根毫毛。他的生死不取決於我,而是取決你你們。”
骨力裴羅皺眉不語,身旁的磨延啜立連聲哀求著,骨力裴羅左右為難。他看到王源又在回頭看夕陽,那夕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上,很快便要落山了。終於,骨力裴羅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磨延啜立,為了我回紇部落,只能委屈你了。王相國不會虧待你,他是有頭臉的人物,若是食言,豈非禽獸不如?”
王源翻翻白眼,心道:你藉機罵我,我不跟你計較,你心裡不爽我知道,便讓你舒坦些又如何?
“可是父汗……那兒子豈非……從今往後……便看不到父汗了。”磨延啜立淚如雨下。看不到父汗什麼的都是扯淡,他是嚇得夠嗆,從此便要淪為人質囚徒了,他能高興麼?
“兒啊,父汗會回報你的,好生的在南邊待著,多讀書學些本事,等你回到草原上,父汗便將位子傳給你,讓你成為草原之主。”骨力裴羅對兒子倒是舔犢情深,活脫脫一個慈父模樣。
事已至此,磨延啜立也知道沒有辦法了,眼淚汪汪的點頭答應。跪在地上給骨力裴羅磕頭後,兩名神策軍士兵拉著他的手臂,將他帶出了帳篷外。
骨力裴羅看著兒子的背影眼睛都溼潤了,回過頭來盯著笑眯眯的王源大聲喝道:“全部遂了你的意了,你還等什麼?莫非真要逼得我跟你死戰一場不成。”
王源哈哈大笑,擺手道:“擬約,簽字。趙青,命人備下酒席,約定後咱們跟懷仁可汗鬥鬥酒。仗打不成了,酒桌上還是要分個高下的。”
……
清晨的豐州城下,氣溫尚未變得酷熱起來。昨日大戰的戰場上,眾多身影在默默的忙碌著。他們從凌晨開始便來到了這一片死亡之地上,他們用布巾包著頭臉,抵擋著滿地屍體腐爛所散發的惡臭的氣味,他們流著汗,皺著眉,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