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張望。
連沐笑容不減,說道:“今天她沒在,下回一定讓她登門負荊請罪。”
“罷了,小心這丫頭又摔了我新燒的儀器。”
連沐忍俊不禁,據他所知,木子初剛進實驗室的那一年,統共摔了兩百多支試管及其它大大小小儀器若干,並且很光榮地成為實驗樓第一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學生,外送“試管殺手”封號一個。
為此事,木子初也沒少跟連沐哭訴,說她的生活費都毀在這裡頭,今天賠這個,明天賠那個。她咬著牙,恨恨地道:“那試管好好地夾在試管夾裡,我怎麼知道它那麼想不開要跳樓?!”
有一回,木子初要從茶葉中提取咖啡鹼,好不容易堅持到最後沙浴昇華階段還沒發生什麼意外,正要沾沾自喜,誰知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只見大蒸發皿裡的細沙源源不斷地流下來,一下子便把煤氣燈熄滅了。
木子初立馬把煤氣燈關了,再看大蒸發皿,中間破了一個大洞,洞口往四壁還延伸了好幾條裂痕。若非這是自己的實驗儀器,她很想讚一句:“好一個冰裂紋!”
指導老師聞聲而來,看了看現場情況,淡定地說:“換個蒸發皿,重頭燒。”
木子初望著老師欲哭無淚:“老師,這回真的跟我沒關係……”
老師“噗嗤”一聲笑出來,安慰道:“嗯,我知道,這是常見情況。估計是蒸發皿本身有裂痕,不是你的錯。”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放心,這個不用賠錢。”
全班鬨堂大笑。
這件事後來在某次聚餐時,被木子初同宿舍的人添油加醋地告訴連沐,也算是木子初的“奇恥大辱”之一。
說起來,木子初能與程波教授熟識還多虧了她這“試管殺手”的綽號。程波是她的大學導師,本來本科階段,導師不過掛掛名,四年到頭也未必見得了幾面。但木子初名聲在外,終於有一天傳到他的耳中。好奇之下,一次導師見面會上程教授特意留意了木子初,兩人竟難得投契,自此親近了起來。此後,木子初才真正成為實驗樓的常客。
◇◇◇◇◇
“轟隆隆——”又一道悶雷炸響,雨勢也漸大起來。連沐問道:“雨這麼大,您這是要去哪,不如讓晚輩送您一程吧?”託木子初的福,他知道這教授有個怪脾氣,不買私家車,平日只喜歡踩著腳踏車出行,今日這種惡劣天氣只怕會淋溼。
“那就麻煩你了。”程教授是個爽朗的人,樂得有學生送,當即大笑道:“我要回家來著,送我到地鐵口就行。”
連沐的車停在路的另一邊,雖然不過五六米的距離,但積水不淺,兩人也費了番功夫才走過去。
上了車,抖落傘上的雨水,程教授問道:“你怎麼在這時候回來了?這會兒學校裡沒什麼人,這天氣研究生博士生們只怕也窩在宿舍了。我還是昨天在實驗室待太晚了才宿在學校呢,竟那麼巧遇上你。”
連沐邊驅動車子,邊淺笑道:“班裡同學要聚一聚,正好在附近,我便先來看看學校。”
程教授這才看見前玻璃下放著一張請柬,煞有介事的樣子。連沐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說道:“班長說弄得正式點,省得我們老推脫。”
“你們年輕人興致好,比我們老頭子還講究。”程教授笑道。
說起來也很巧,連沐回國後見到的第一個同學便是大學班長謝坤培。兩人在酒店偶遇,互相留了聯絡方式,當晚班長便跟他提了聚會的事。連沐想想自己出國這段時間跟他們斷了聯絡,便應下了。
昨晚請柬送到他家,上邊明確地標明:“請務必攜帶家眷,否則罰酒一圈!”
連沐回憶起過往的趣事,又看著“家眷”二字,心情十分愉悅。因此,昨晚他下樓去邀請他的“家眷”。正逢上木子初出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