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婚了,我已經委派律師,將離婚協議時送給姓宋的了。”杜若興高采烈道:“顧延卿,我想通了,我不——”
他還是撥通了麥影西的電話,電話也很快接通了,只是,接聽的人,卻並不是麥影西本人。
而是一個頗為客氣的中年男人。
顧延卿微覺詫異,但還是開口問道:“請問,能不能讓麥影西接下電話。”
“哦,她說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等會,我讓她給你打過去。”
“那你是誰?”顧延卿蹙眉問道。
“我是她爸爸。”那人不客氣地說完,同樣是果斷地掛了電話。
顧延卿整個人呆在那裡,簡直是哭笑不得。
這……又是什麼情況?
接電話的人,確實是麥加,麥影西從飯店裡衝出來,還未走幾步,胳膊便被一個人拉住了,她還以為是顧延卿追了出來,欣喜萬分地轉過頭去,卻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麥加老了,胡茬很長,頭髮也很亂,不過身上的衣服很還整齊,但那件皺巴巴的外套,一看便知道是地攤上掏來的。
他顯然過得很不如意。
麥影西雖然口口聲聲說與他斷絕關係,可是,血緣之親,又怎麼那麼容易說斷便斷呢?
她沒有馬上甩開他,只是冷冷地瞧著這個又消失了好幾月,不到落魄時,絕對不來找女兒的混蛋。
“你想幹什麼?”她問。
“那個,影西,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下。”麥加說著,已經將麥影西拖到了附近的一份小巷子裡,小巷裡有許多針對附近居民開的小酒吧,平時很清靜,麥影西依言跟了過去,坐好後,她說先去洗手間洗個臉。
顧延卿的電話便是在這個期間進來的。
當時的麥影西在洗手間,看著盥洗室的大鏡子裡,那張蒼白憔悴,看上去難看之極的臉,突然想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可是悲傷的情緒那麼湧現,它們波浪一般一陣一陣地湧上來,她在洗手間哭得泣不成聲,心卻越來越清明,越來越寧靜。
沒有什麼可傷心的,反正,一直以來,至少,她是對得住自己的。
即便就這樣失去了顧延卿,那也是她的命中註定。
擦乾眼淚,又將臉使勁地洗了一會,麥影西深吸一口氣,出去見,她的父親。
她也知道,麥加來找她,無非是要錢,或者是遇到了其他困難。
她不會再為他做任何事情,但也不能袖手不管。
回到吧檯後,麥加有點埋怨道:“怎麼去那麼久,我還你們你又溜了呢。”聲音裡帶了點痞氣。
麥影西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怕我溜?”
麥加嘿嘿地一笑,“當然不怕,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女兒,你又能溜到哪裡去。”
麥影西捏著手中的玻璃杯,杯沿幾乎劃破了她的手指。
她沒有說話。
“我聽說,雷代把他的股份全部留給你了?”果然,麥加單刀直入,直接丟擲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麥影西喉間一陣腥甜,就好像有什麼湧了出來似的,原來,古書裡常常提及的“氣到吐血”,是真的存在的。
“我沒有接受。”將所有的不適全部嚥了回去,麥影西繼續冷然地回答他的問題,“你也不用在這裡打主意了。”
賣了她一次不夠,還要將她利用到底麼?
“你怎麼就放棄了呢!”果然,麥加態度大變。
麥影西仍然緊緊地捏住杯子,一言不發地盯著杯中的水,隱忍,且安靜。
“你還沒有正式發律師函吧。”麥加又不死心地追問著,“趕緊將它再收回來,死丫頭,你到底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