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未己,忽聽得鮑三娘子冷玲說道:“官架子倒是不小,你們聽出來沒有,這官兒好像是要替主人逐客令呢!”向天衝道:“三娘,是你多心吧?我看他倒是相當隨和的。”
鮑三娘子冷笑道:“隨和?你沒聽見他說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睡一大覺嗎?那還不是分明討厭咱們這班惡客在這裡喧鬧?”
赤松笑道:“管他喜歡不喜歡,難道你鮑三娘了還會害怕一個小官兒不成?”
白雲禪師道:“恐怕不是一個小官兒呢!”
赤松道:“你怎麼知道?”
白雲禪師道:“小官兒沒有這樣氣派的。而且我有一個奇怪的感覺,覺得他自然而然似乎有一種高貴的氣度。”赤松冷笑道:“即使他是微服出巡的大官,咱們也不用害怕他吧?”鮑三娘子道:“話不是這樣說,即使不是尋常百姓,他也是主人家的親戚。不喜歡咱們,咱們又何必惹人討厭?”
鮑三娘子談談說道:“向老爺子,你是京師的總捕頭,雖然不是掌正印的官兒,但有職有權,等閒的官兒還是要奉承你呢。俗語說官官相護,你和那個官兒怎麼能不算是自己人?”
向天衝道:“我已經不是屬於官場的了,三娘,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說真的,我全是想你們把我們當成自己人呢。”
鮑三娘子道:“向老爺子,你若真的是肯把我當作自己人,我可是求之不得了。說老實話,有你這樣一個京師名捕在我身旁,我總是有點提心吊膽。要是你把我當作自己人,我做案的時候,就不怕你來捉拿我了。”
說至此處,回頭笑道:“向老爺子,你不怕我現在就是出去做案嗎?”
向天衝打了個哈哈,說道:“鮑三娘子,你是出了名的,鳳凰無寶不落。嘿嘿,在這荒村僻野做案?只怕你半點油水也撈不到,那時,不是你和我這老頭子開玩笑,是你自己和自己開玩笑了”
兩人都是語帶雙關,鮑三娘子這一夥就在嘻嘻哈哈聲中,開門走了。
那老僕人也不知睡了沒有,並沒出來送客。
向天衝盤膝坐在地上,不久發出鼾聲。鐵一筆仍是筆直站在他的後面,相繼也發出鼾聲。檀羽衝心裡想道:“這人能夠站著睡覺;倒也是一樁難練的本事。”
就在此時,忽地隱隱聽得衣襟帶風之聲,檀羽衝心頭一動,忙把燈熄滅,也裝作熟睡,發出鼾聲。
不過片刻,那衣襟帶風之聲從他這間臥房的屋頂掠過,迅即消失。若不是檀羽衝的內功已有很深的造詣,聽覺大異常人,絕難察覺。
檀羽衝心想道:“這人的輕功高明之極,恐怕只有在我之上,決不在我之下。不用說他是來探我的動靜的了。只不知道這個人是那個軍官還是個自稱姓連的少年?”
他好奇心起,待那夜行人過去之後,悄悄起來,也施展輕功,到後院窺探。他以上乘內功,閉了呼吸,令對方一點聲息都聽不到。
只見一條黑影在一間房的後窗停下、輕輕彈了一彈,後富就開啟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說道:“那些人都睡著了麼?”
檀羽衝證了一怔,暗自想道:“怎麼突然又多了一個女子?”要知鮑三娘子已經走了,這家人唯一的女性就是那個從來未露過面的老婆婆,但聽這個女子的聲音,絕對不是老婆婆。更奇怪的是,這女子的聲音,檀羽衝也好像“似曾相識”。
那軍官道:“鮑三娘和那和尚道上都已經走了。向天沖和他的師侄已經熟睡。”
那女子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熟睡?”
那軍官道:“我聽見他們的鼾聲。”
那女子道:“向天衝是京師的第一名捕,職業的習慣也會非常“醒睡”的,我不相信他在睡覺的時候會發出鼾聲。”
那軍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