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白色跑車幾乎被撞扁,擠在半毀的牆與藍色轎車之間,引擎蓋冒出白煙,再也動彈不得。
虎背熊腰的男人,走出藍色轎車,步伐大而重,每走一步,就像是要在地上踩出一個洞。他走到白色轎車旁,先揮出一拳,俐落的揍昏駕駛,然後像是拖毯子一樣,單手把對方拖出來。
滿是粗粗鬍髯的黑臉,轉頭怒瞪鏡頭,筆直的走過來,張開大嘴,像是要吃人似的怒吼咆哮:“拍什麼拍啊?拍夠了沒有?!”
鏡頭晃動、歪斜,猙獰的大臉逼近,攝影記者的哀嚎聲驀地響起。
接著,螢幕再度轉為白花花的一片。
“你就不能給我安分點嗎?”
警政署長撐著額頭,用最虛弱的聲音問道。他勉強拾起頭來,看著這桀驁不馴、問題多多的屬下,就覺得頭痛萬分。
“報告署長,我是在追捕槍擊要犯。”熊鎮東粗聲回答,異常魁偉的身形,甚至讓署長辦公室顯得有些狹小。
他剛把嫌犯逮回來,就被抓來訓話,心裡可不爽得很,石頭似的拳緊握著,肌肉繃在短袖T恤下,結實得“線條分明”,健壯得讓人咋舌,只要站在那裡,就具有強烈的威嚇作用。
署長滿臉無奈。
“你沿途撞斷電線杆、郵筒等公物,再加上毀損民宅與店家、撞毀公務車。還有,被你打傷的記者,決定提出告訴,電視臺還要你賠償打爛攝影機的費用。”他嘆了一口氣。“我都懷疑,你是在辦案,還是在鬧事。”
“報告署長,我還是逮到歹徒了啊!”不知反省的熊鎮東,居然大言不慚的說道。
署長的臉色,氣得一陣白、一陣紅,連手都在發抖了。
“我知道你逮到人了!但是,你就不能換種方法,給我安靜點、低調點,別再給我鬧事嗎?”
他還不服氣,張嘴又想辯駁。“但是——”
終於,署長也氣得大吼出聲。
“沒有但是!你以為你是霹靂戰警啊!”
經長官這麼一吼,熊鎮東總算閉了嘴,只剩那張黝黑的大臉,表情更難看,充分表達出他心中的不爽。
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
他是問題警察中的問題警察,雖然破案率奇高,但是投訴率也高得離譜,每次出動,總會搞得雞犬不寧,三天兩頭就會被長官抓去,教訓得亮晶晶的。
為了管束他,讓他體認一下何謂“責任感”,幾年前,署長還成立了飛虎隊,把一些問題警察丟給他。
此舉倒是有些效用,那些沒人管得動的傢伙,到了熊鎮東手上,倒是都乖多了。這批警界的“放牛班”,幾年來也破了不少大案子。
問題是,這三個多月來,熊鎮東卻大有變本加厲的態勢。
飛車追逐、毀損公物,這還算稀鬆平常;但是,毆打記者、破壞攝影機,鬧得沸沸揚揚,成了每家新聞臺的準點頭條,這可就超過警方的忍耐限度了!
署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恢復鎮定。
“你手上正在辦的,是什麼案子?”
“槍械走私。”
“知道大魚是誰?”
“陳逵。”
署長微微挑眉。
陳逵算得上是臺灣北部,槍械走私的大盤商,這案子一旦能破,肯定是警界一大斬獲。
問題是,在熊鎮東破案之前,像今天這類的鬧劇,還要上演多少次?他這個警政署長,要面對長官的“關切”,又要面對輿論壓力,應付那些同仇敵愾的記者。
到時候,只怕案子還沒破,他的腦血管就先爆了。
熊鎮東信心滿滿,還不忘補充一句。“我今天逮到的傢伙,是陳逵的左右手,只要能問出線索來,我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