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候”他一句:“孫子哎——你丫還他媽活著呢?!”
您可千萬別怪我低俗(當然我這人的修養確實也不怎麼樣),這叫“吃豆包吃出個死蒼蠅——鬧騰、噁心、煩”!這樣的感覺應該是所有被騙者,尤其是被朋友騙了之後而獨自“享有”的一份難受。其實我是真不願意再提起這件倒黴事兒了,當然也更不能期望讓那位L先生把當年賺到手的便宜,跟相聲裡說的“口吐蓮花”般地給我再吐出來。我呀,是一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個情景,就有種“文革”時期開“憶苦思甜”大會時,大家流著眼淚低聲合唱那首《憶苦歌》的感受一樣:“天上佈滿星,月兒亮晶晶,生產隊裡開大會,訴苦把冤伸……”
媽的——受過地主老財壓迫的佃戶的冤仇都能伸,可像我這樣比貧下中農還要窮的傻×被身邊的朋友給騙了,這“冤”卻沒地方“伸”去。所以要論起“冤”的話,唉——竇娥都得說是我“妹妹”。要不然這麼著得了,也找個茶餘飯後的晚上,讓我也憶憶我那位至愛親朋L先生,當年他是怎麼設套兒騙我,讓我“打眼”上當的,我又是怎麼被逼得連死的心都有的“苦”吧。用不著非得是“天上佈滿星,月兒亮晶晶……”的夜晚(現在要看“天上佈滿星”好像挺難的),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我的“冤訴”或許您也會跟著唏噓不已。
“老爺——太太!您——可憐——可憐我——就賞給我一個子兒花吧!”得嘞,借用“丐幫”的這段專用語,先把諸位的情緒給攏一攏,然後我好跟您細細地訴訴“苦”不是?
一、夢碎有痕 痛我半生(5)
且說就在我到處跟人炫耀我們家有“海外關係”而到處尋覓“古玩”的時候,L先生是最關注我們家曾發生過的那件“倒黴事兒”和最為我抱不平的朋友之一。公平地說,我早期對文玩的一些淺薄知識的確也是他“教”給我的,至今我還留著他送給我的一把“帶放大鏡的手電筒”,是專門“看”瓷器用的。為了能學點嘛兒,我曾經跟著他四九城地亂轉。那會兒好像“古玩城”還沒蓋起來,潘家園似乎也只是個連圍牆都沒有的“野攤兒”。我那會兒是真把這“祖宗”當成“上師”供著,渴望他時不時的在古玩尤其是古代瓷器上給小的我賜教一二。但不知道是我這人忒笨還是L先生刻意藏著掖著,反正跟著他我總有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所以我在收藏這行道中,就一直沒找著過“北”。
那一日,L把我邀請到家中小飲。酒酣耳熱之時他把腦袋湊過來,似乎是不經意抑或又是刻意地和我說起當年我們家賣出去的古玩是多麼的值錢,我們家的那個香港“親戚”是多麼的“不是東西”……說到激憤之處,唾沫星子都“噴”了我一臉。我一邊躲著他那跟“噴壺”似的大嘴叉子一邊說:“L工啊,咱能不能不再念叨這倒黴事兒了?這麼多年了我好不容易就快給忘了,您就讓我睡幾天踏實覺吧。”
L瞪著眼珠子說:“小子哎!你他媽還算是個爺們兒嗎?這樣的深仇大恨你能說忘就忘了嗎?”
“說真格的,我太想做個正經爺們兒了,那您說我到底該怎麼著?”
“怎麼著?當然得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啦!跟他還有聯絡嗎?”
我說:“倒是留著他老人家的聯絡電話呢,可我也不能跑香港跟丫打架去不是?”
L說:“誰讓你去打架啦?我的意思是有聯絡就好,咱們來他個‘堤內損失堤外補’,還得從古玩上賺他的錢!”
我說:“這些年人家倒是回過幾趟大陸,我也拿過一些玩意兒想賣給他,但怎麼說呢?都沒有被相中。人家說了你的眼力不成,拿去的玩意兒不是垃圾就是贗品,鬧得我自己都沒了心氣兒!”
“我就說了嘛,你小子是沒拿我當朋友!怎麼不早找我呀?得——今兒個機會就來啦,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