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接過來,當然我要仔細端詳了。老實講,這麼多年了,我對文玩的“鑑賞”眼神兒再“不濟”也多少能看出些“皮毛”來。這“馬”嗎,是唐三彩的沒錯,但品相不算高,屬於那種“大腿小腿都看不出粗細”的,可是“馬上騎人”呀,這“造型”就太稀罕了。尤其是馬上邊的這位“胡人”,深目高鼻,戴著個小“氈帽”,頗有“歷史特點”。看來二爺這回是真的等錢用,真到了“秦瓊賣馬”的地步了。我心裡邊不禁一陣狂喜!
“您別不好意思啊?這物件兒您打算多少錢出手?”
“我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這樣的物件兒您出去三天之內再找一個我瞧瞧?找著了算你丫有本事。得嘞——誰讓我等錢用呢?一口價兒。三萬!”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四、“秦瓊賣馬”(9)
我心裡明白,價錢還真不太高。二爺呀二爺,您簡直就是我二十多年沒見著面的“親叔伯兄弟”,我是真不好意思再跟他這兒“砍價”了。找了個僻靜地方,壓低嗓音我趕緊給上海那邊急著要“買馬”的“單雄信”打電話:“‘桑亥尼’——小老大;您的運氣來啦!唐三彩的‘胡人騎馬’,實在是個稀罕物。要不是我老婆把錢都拴在褲腰帶上了,這寶貝哪兒輪得到您瞧呀……”
“要多少錢的啦?”
“六萬塊!值——”
“少一點的啦,哪裡有儂說多少就給儂多少的啦?我這個人哦,就是跟親爹談買賣,也要講究個討價還價的哦!”
“好吧——算他媽你雞賊。五萬八?”
“不成!五萬!!”
“五萬七?”
“五萬!”
“五萬六?”
“五萬!”
“五萬五?”
“成交!”
嘿?不承想他“桑亥尼”同意了,只是這數字挺蹊蹺,剛好讓我“賺”來了那個傻數(二百五)的一百倍!
麻利兒的跟秦二爺“銀貨兩訖”,十二分小心地將寶貝放到一隻大號的錦盒裡,面呈“桑亥尼”。“桑亥尼”在賊亮的燈泡下用放大鏡仔仔細細地觀察、把玩著,他問我:“我可是外行哦,這玩意兒不會有假吧?”
我說“放心吧您哪,回去用開水一澆,你提鼻子一聞,就能聞到一股子土腥味,保真!還告訴你,要是假了,七天之內包退!”秦二爺給的東西,我還是“胸有成竹”的。最後“桑亥尼”拍拍我的肩膀說:“阿三呀,儂是真夠朋友耶!儂曉得阿拉姓馬,屬馬,喜歡馬,就真的送來了唐代的寶馬良駒,哎——上邊還騎著小洋鬼子哦!再有這樣的寶貝,只管送來好吧啦,讓儂賺一點錢不是問題的啦!”第二天,“桑亥尼”抱著寶貝就趕回上海了。
兜裡揣著一轉手就掙來的“康梅申”(英文mission“佣金”);讓我想起改革開放之初流行的一句話:“交完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剩下都是(他媽)自己的!”
七天頭上,我覺得這錢算是掙到手了。找了箇中等偏上的飯館酒足飯飽之後,來到那家赫赫有名的“良子足療”。掙到錢了嘛,咱也享受享受,北京人講話,叫“去去虧心”。服務小姐問我:“先生,捏幾個鍾呀?”
我皺著眉頭說:“什麼幾個鍾?捏舒服了算!”
服務員小姐做準備去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通後傳來的竟然是“桑亥尼”的一陣破口大罵:“阿三——儂個癟三的傢伙,敢騙我?什麼唐三彩的‘胡人騎馬’?!簡直就是一堆破爛。幸好沒有超過七天,你小子躲到哪裡去啦?快滾出來——!”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可瞬間又冷靜下來。我質問“桑亥尼”:“哎——我說?東西當時您可是看好了的,怎麼一回到上海就成‘破爛’啦?買古玩可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