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讓他吃藥還是什麼的嗎?”
“不用,他的身體會自動修復。”這話可就再真確不過了。
犯忌咒術的懲罰,最可怕之處在此。不斷地重點痛楚,就算痛到失去意識,等他清醒之後,痛楚又再度襲來。
“那我在這裡陪他。”
“那可不成,你已經多日未食,不能再不吃東西。”伏旭看向文世濤,文世濤立即意會。
“可不是,要是連你都倒下,懿叔醒來一定會責怪我。”文世濤軟硬兼施,硬是將她帶離琴室。
待兩人一走,伏旭開始解開朔夜的衣襟,瞧見鬼紋已經從顏面爬至胸口,不禁濃眉深攢。
到底是太勉強了。他無誇地長嘆口氣。
面對朔夜的沉睡,卜拾幸感到古怪,然而不管她怎麼問伏旭,他給她的回答,一律是……“那是正常的。”
到底哪裡正常了?
等不到他清醒,她已經進入石化,而當她翌日清醒時,他還在睡。
直到中午,他才轉醒。
“我睡了很久?”他初醒的嗓音本就低沉,但此刻卻沙啞得猶如石礫磨過般的嚇人。
卜拾幸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古怪。他看起明明跟平常沒兩樣,可是他的聲音、他的氣色全都透露著些許不尋常,讓她心底惶惶不安。
“怎麼了?”斟酌著她的表情一會,朔夜才懶懶勾笑,企圖化解她的不安和懷疑。
“你不能吃東,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微揚起眉。“伏旭跟你說的?”
“你幹麼不說?”
“怕你怕我嘍。”他故意用輕鬆語調逗她。
“我怕你?最好是。”她哼了聲,惱他都什麼時候了,還是不告訴她實情。
她不是傻子,她隱約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畢竟鬼紋不會平白無故的蔓延,一定是他做了什麼。
“不怕就好。”他依然覺得疲憊極了。
“你不覺得你應該還有話要跟我說嗎?”
朔夜聞言,淡淡掀笑。“暫時沒有。”
“我不值得你信任?”她沉著臉問。
“……這天底下,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那麼說吧,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他垂眼低笑著。“明天再告訴你,我現在太累了。”
今晚是關鍵,過後,她就可以獲得重生,只要可以讓她不再受咒束縛,那麼,不管要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願意。
“真的?”她將信將疑。
“今天不是中秋了嗎?府裡沒有任何活動嗎?”
“稍早娘有派人傳訊,問我要不要回范姜府,而姐姐和姐夫似乎忙著一些應景的活動,要我守著你就好。”
朔夜乏力地閉上眼。“今年肯定來不及讓你回范姜府,和你娘團圓賞月,不過明年……我答應你,一定完成你這個心願。”
卜拾幸聞言,不禁微皺起眉。“來不及?”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你吃飯了沒?”
“還沒。”
“去弄點吃的過來,我看你吃。”他溫聲哄著。
又是一個月圓夜,他的體力耗損得異常快,就算進入睡眠,也止不住體力如退潮般離他而去,而蟄伏在體內的痛楚正蠢蠢欲動,隨著天色轉暗,準備從暗處竄出,啃蝕他。
幸好,那時她已經入睡,不會教她撞見。
“好吧,你等我一會。”
“嗯。”笑意在她轉身離去的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攬堅濃眉好壓抑痛楚,那痛像是烈火從體內竄起,又像是萬蟻鑽動,更像是魂魄要和肉身分離。
“師兄,你還撐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