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饒是如此,他們整整齊齊,清一色的竹青色衣裳。簌簌立於練功場上,每個人臉上都是肅穆的神情,看上去仍然是一派威嚴氣息。
雲巖在前頭領著路。秦阮昕微微揚著下巴,腳下步伐穩健,跟著他大步走向練功場前面的高臺上。
她左拳緊握,手中握著那一顆玉石扳指,緩緩地掃過面前的翊雲宮弟子。對於她竟然站在高臺之上。他們雖然都心中存摺疑惑,可卻沒有一點竊竊私語。只不過眉頭都微微顰著。
尤其是離她最近的一個位置,那個男子,雖衣裳與其他人並沒有多少的區別,也同樣站得筆直,眉頭緊皺。可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膳堂之中,秦阮昕親眼見著他對於雲恆的忠心和不畏生死的氣魄,她總覺得他氣質英然,很有幾分英雄魄力。
她記得,他叫雲書。
那日在膳堂之中,他中了苗芷晴的毒,可卻依舊一心效忠翊雲宮,甚至,都有了要手刃自己的想法。
雖然經地昨日,雲巖也已證實了自己確然為二小姐的身份。雲書眸中卻仍然看得出,對於自己在膳堂之中的叛亂之舉,依舊有些不滿。
雲巖向前邁了幾步,掃視了眾人一眼,才緩緩說道:“今日,召集眾位到此,是翊雲宮有重大變故,要向諸位說清。翊雲宮的二小姐想必眾位也不陌生,前日之舉,二小姐並未背叛翊雲宮,實為周旋之計,雲龍一徒的叛亂之事也是二小姐暗中向宮主稟明。二小姐對於翊雲宮的忠心,諸位無需懷疑。”
雲巖說道這,緩了緩,才繼續說道,語氣之間,也沉然了不少:“只不過,從今以後,諸位對於二小姐的稱呼,也要有所改變了。宮主有話,宮主自知近年來身體一直不適,也早已有退位之心,如今,二小姐既也已回翊雲宮中,叛亂之事也大有功績。現今翊雲宮內事處理乾淨,宮主便有心,已於昨日,將翊雲宮宮主一位傳於二小姐。”
雲巖的話,就像一驚炸雷響徹開來,練功場上已經有了些騷動,雖然依舊喧譁不大,但仍然看得出,他們的驚異已經顯山露水。
雲書走上前一步,向著雲巖拱了拱手,說道:“宮主之前從來未透露出傳位之念,況且,傳位如此重大之事,為何宮主不親自出來昭告。”
雲巖微微地顰起眉,大聲說道:“雲書的意思是,我的話,也不足為信了嗎?”
“屬下不敢,只是,單憑一口之言,實在難以服眾。”
雲書微微低了頭,話語之中卻依舊不讓步。秦阮昕不等雲巖回話,便走前幾步,走到了雲巖身旁,將左手向前伸展開來,平攤起手掌心,沉著的語氣大聲說道:“那,這樣呢?”
聲音輕易地便傳到了練功場上每一個弟子耳中,冬日的陽光並算不上強烈,可是它靜靜地灑落下來,落在秦阮昕的掌心,襯著那手中的玉石扳指依舊那般地奪目,刺人眼球。
底下的弟子已經有人一愣,驚異說出了口:“是宮主的扳指。”
“沒錯。”秦阮昕嫣然一笑,語氣中的氣魄絲毫不減。“想必你們都知道,我父親手上的東西,若不是他本人所願,這世上恐怕還沒有幾個人有能耐奪得下來。他將這顆扳指傳我,便是將這宮主之權交付於我。如今,你們還要懷疑嗎?”
秦阮昕輕揚起下巴,也不等底下的人說話,也繼續說道,眼神中已經凝重了許多:“當然,此事,若是你們還有異議,我可以帶你們去見父親,親口昭告。只不過,若是我話屬實,對於對扳指的不尊和擾亂前宮主清靜之罪,我也自然會如實追究。還是說,你們覺得,我作為女人的身份,還不配做翊雲宮的宮主嗎?”
“屬下不敢。”秦阮昕話音剛落,雲書便拱起手來,低眉說道。
練功場上的碎碎之聲也平靜了下來,眾位翊雲宮的人皆全數隨雲書一般,朝著秦阮昕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