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虛驚一場,她有點太緊繃了。
——
從醫院檢查出來,再到附近的商場買了點東西,就已經是下午了,小劉哼著歌開車,許詡坐在後座,舉著B超照片,看著上面模糊蜷縮的小人兒——季白要是看到,一定很高興。許雋要是看到了,自然是一口一個我外甥果然帥。
很快進了小區,小劉把車停進地庫,許詡站在花園裡等她,順便給哥哥打電話,做例行產檢彙報。
許雋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到哪兒了?我在你家呢。”
許詡抬頭看著自家視窗:“樓下了。”
“嗯,檢查結果挺好吧?”
“很好。”許詡笑答。
“那是,都是我照顧得好。上來吧,我買了些新鮮櫻桃,剛加完班就第一時間給外甥送過來。”
——
電梯勻速上行,只有許詡和小劉兩人。
“叮”一聲門開啟,許詡手機也響了,是季白。
“回家了嗎?”他的嗓音低沉溫柔。
“嗯。”
“我也從警局出來了,大概半個小時到家。”
“今天這麼早?”許詡問。
季白頓了頓,輕聲答:“我今天專門請了假,等我。”
許詡靜默片刻,忍不住笑了:“哥哥還在家裡呢。”
“讓他趕緊走。”
——
掛了電話,季白望著車窗外的藍天,還有林立的建築、川流不息的公路,眼睛裡也泛起笑意。
這是他第幾次謀劃求婚了?
不過許詡說得對,熱戀期的激情慢慢沉澱,讓他把自己的心看得更清楚。
這一次,他沒有準備鮮花,也沒有準備月光和溪流。
連戒指也沒有——因為一直被她戴著。
這個求婚如此簡陋,他只是孑然一身走到她面前。
他想說的話也很簡單:
許詡,這次出差,我忽然發現一件事。
這個月,我有十七天在外面出差,剩下十三天,也在警局工作到很晚。我算了一下,跟你單獨相處的時間,零零碎碎加起來不到三天。
你說要考慮一年,才決定是否嫁給我。可這麼算起來,就算再過一年,我們相處的時間,也只有幾十天。
許詡,我不知道還要多少時間,才能讓你覺得水到渠成。刑警的職業,註定我們要把生命中大部分的時間,給其他的人,而不是最親密的彼此。那麼,在有限的生命裡,我一天也不想再浪費。對我來說,跟你白頭偕老,才是真正的水到渠成。
——
許詡收起電話,跟小劉走到家門口。
開啟門,首先看到的是許雋的皮鞋,整齊擺放在玄關。他的羊絨大衣也搭在沙發上,客廳沒見人,廚房倒是傳來淅瀝的水聲,應該是在勤快的洗櫻桃。
許詡對小劉說:“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小劉點點頭,把東西放下,帶上門走了。
許詡脫了羽絨服,又從袋子裡拿出B超結果,放在桌上。這才走過去。
冬日的陽光,從餐廳的窗戶透射進來,將傢俱地板,都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澤,看起來靜好又溫暖。餐桌上放著一小盤洗好的大櫻桃,正瀝著水。
許詡拈起一顆吃了,剛想進廚房找許雋,忽的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
眼角餘光似乎瞥見,一側通往臥室的寂靜走廊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她轉身,繞過餐廳那堵牆,一眼就看到牆角露出雙男人的腳。
她悚的驚出一身冷汗,快步衝過去,眼前的一幕只叫她魂飛魄散——許雋靜靜趴在地上,就像是睡著了。腦後一汪鮮血,正緩緩蔓延。
許